没到过新疆，不要说吃过羊肉串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6:23 阅读(0)
没到过新疆，不要说吃过羊肉串
原创 枯守拙 说史话
小区楼下是一条老街，老街上都是些大排档馆子。老街朝右，是一条江。晚上我常到江堤散步。老街很窄，一到晚上，堵得水泄不通。这些馆子，数拐角的重庆烤鱼生意最火爆，一天到晚烟熏火燎。有一天晚上散完步回家，转过弯，忽然看到拐角处多了一家烧烤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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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烧烤的也真会选地方。那是个中年人，脑门都秃了，胡子拉碴，一口带拐弯的普通话。很简易的烧烤架，架子上摆满了肉。旁边，一根竖起的杆子上挑着两条生羊腿。烧烤摊挤满了人，有要两串的，有要五串的，大家都在扫微信，手机不停地响，他双只手摆弄肉串，顾不上看，只是一连声的“谢谢……谢谢……”他没有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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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肉卖完了，可是竟没有我的，有个人直接要了二十串。他又从旁边取出一把串地的生肉，浸在旁边的一个小桶里，拿小刷子往肉串上刷汁子。这个烤法我见过。
几年前去喀什，夜半时分，朋友拎着烤肉和烤鸽子悄悄摸进屋里，后面带了一个人，扛着两箱啤酒。烤肉不辣，不咸，酥酥的，油腻腻的，嚼在嘴里有浓浓的肉香味，尤其是烤串上的肥肉，入口即化。肉串又大，五六串下肚，再来只鸽子，就饱了。喝啤酒是为了消食。朋友说，喀什人烤肉不放辣椒，不放孜然，只撒椒盐，料太多肉就失了本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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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个人的烤法，就知道他是新疆人。恰好这时候有人问，他要的肉要排到第几炉。烤肉的人忙得顾不上抬眼，说：“什么？我没有弟弟！”他仿佛是说给自己的，没有人懂，也没有人笑。但是我笑了，我知道他的普通话有限。对新疆，我不陌生。
我与新疆的缘分不浅。最初的相逢，当然始于烧烤。原来在东风航天城工作，那时候年轻，晚上加完班，就和爱人喜欢到烧烤摊，要二十串烤肉，一碗酸辣粉，再要两瓶姜啤，烤串五角一串，酸辣粉七块，姜啤三块，总共二十块钱。日日如此。我们就在这样的日子中消耗着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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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有一个新疆人卖卖提，开始是做老板，自己烤肉，还雇着一个人。我喜欢到他的摊上吃烤肉。去过两三次以后，熟了。再去，不用我交待，他就把肉端了过来。我要二十串，他就拿二十五串，每次总比我要的数量多。再后来，我一坐下，他就拎上两瓶啤酒，赶紧过来招呼。肉烤好了，他端过来，坐下，自己拿个杯子，倒上酒，和我一块儿喝酒。给他啤酒钱，他不要，说是送的。我每天都去，他每天都送两瓶酒，手头的活忙完了，就过来坐下聊天。我不健谈，他也少话，更多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着碰杯，喝完了，彼此一笑。
卖卖提显然不擅于经营。烧烤摊开了没多久就倒闭了。他到05区给别人打工烤肉。我还常去他那里。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主动端肉过来。这边要忙一些，他很少有机会坐下来。吃完了，我去给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转给老板。他讪讪地，说：“我现在不当老板了……”我笑了，说：“我知道，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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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就半年吧，这家烧烤摊也换师傅了。卖卖提不知去了哪里。我还是会经常光顾烧烤摊。朋友从新疆出差回来，喊他去吃烧烤。坐到摊上，肉上来了，他不动，只喝酒，他说：“吃完新疆的红柳烤肉，再不想吃其他地方的了。”原来新疆的味道，这么让人留恋。
2012年，我到新疆代职。基层都是些光棍，没事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晚上，单位熄灯哨一响，我们的夜生活正式拉开帷幕。送外卖的隔着墙把烤肉、辣子鸡、小菜递给公务员，公务员再转到队长房间。队长从桌子下面拖出一个五十斤的塑料大桶，每人斟上一纸杯，不猜拳，不吆喝，都是闷着头干喝。一个喝完，另一个必须跟上。这时候我们是平等的，没有等级，也没有酒量大小之分，你喝不动了，就到一边睡去，没有人会嫌你惺惺作态，你不干扰别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