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4:24 阅读(0)
房 子
房 子
文|王萍
对一个人而言,房子是一个家,是一段记忆,一个情结,甚至与人之间是一种缘份。
我对房子的最早记忆是生我养我的那个土屋。我的童年是在甘肃省古浪县一个叫石窝子的小山村度过的,我家的院子座落在那个小山村的正中央,院子里有三间土屋,它是父母半辈子辛苦劳动的成果。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家厨房后墙的那扇窗,它像房子的一双眼睛,从这扇窗便可观村子全貌及周围的山野。除了冬天和刮风下雨,其他时候这扇窗是一直敞开着的,谁家来亲戚了,谁家出远门的孩子回家了;谁家的羊进圈了,谁家的骡马去饮水了,从这扇窗子便可一览无余。我家院落旁有个玉皇阁,由于年代久远,它沦落成了一个长满了杂草的土墩,它的修建年代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曾问起,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它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见证着山村的兴衰与枯荣。玉皇阁下面有一个池塘,夏天,池塘里水波荡漾、小鱼嬉戏;冬天,池塘里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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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童年的乐园便是那个土墩和池塘,一年四季,我和小伙伴们在那儿捉迷藏,捏泥人,过家家、丢沙包、跳方格……无忧无虑,其乐无穷。 我家大门前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大路。所谓大路,也只不过有两三辆马车并排而过罢了,这条路连结着山村和外面的世界,在这条大路上我上完了小学,上玩了中学,并升入了高中。
董卿在《朗读者》的开场白中有一段话说:"故乡很像人的母体,在孕育我们之后,再以我们的离开的方式成全我们,所以可能老了之后,我们会越来越牵挂故乡,在离和回、远和近、亲和疏之间,你也慢慢读懂了人生。所以说故乡是你年轻时想逃离的地方,是年老时想回可能已回不去的地方。”后来我求学、上班、成家,离开故乡很多年,家乡的那个土屋却一直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魂牵梦萦,挥之不去。奥地利精神病学家阿德勒有过一句至理名言:“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我的童年快乐而幸福,老屋带给我的这种快乐和幸福也滋养了我的一生。
我上高二那年,响应国家政策,我家从山青水秀的小山村搬迁到了一望无垠的腾格里沙漠,在那里父母修建了一院大砖房。那时我上学一直住校,回家的机会也只有偶尔的周末和假期,所以在后来的多少年里,我对这个房子的记忆很淡很淡,但忘不了的是每次我坐车回家时远远看见蹲在路边等我的父亲和走进家门时母亲欢喜的神情,及离开家时一大群亲人送我的目光。
后来,我从河西学院毕业留在了张掖,参加工作之后结了婚,从此有了自己的新家。最初所谓的新家只是一间学校教职工宿舍,不过宿舍房屋虽小,却五脏俱全、一应俱有:床、沙发、茶几、冰箱、洗衣机、灶具、书桌,整洁而不杂乱,繁多而不拥挤。那时家在单位,单位就是家。下课时间可以到家里去小憩,闲暇时间也可以到教室里去辅导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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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也常到市区培训或购物,走在熙熙攘攘的城市街头,当黄昏时望着一幢幢的楼房的窗户次第亮起的灯光时,我曾畅想:终有一天,有一束这样的灯光会属于我的。2003年元旦,我们搬进了市区的楼房,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和房子。楼房两室两厅,宽敞明亮、舒适温暖,一住便是十几年。这间房子,不仅安放了我们的身体,而且是我们精神的栖息地。当我们累了烦了,被外面的狂风暴雨打磨得千疮百孔时,这里便是疗伤的最佳地方;当我们有幸沐浴上苍的甘露,气静神闲、安之若素时,也不必一定走出家门,这里就能拥有诗和远方。这间房子记录了我们工作、生活的酸甜苦辣和女儿成长的点点滴滴,在这里我们度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和最丰盈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