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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冰:谋醉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3:16 阅读(0)

流冰:谋醉

  认识木鬼首先是认识他的画。

 我飘在江苏的那些年,木鬼的《纠缠》在北京被书画界炒得沸沸扬扬。缭乱的轮胎、烟囱、工业管状物和一群男女不分、似人似妖的怪物充斥画面,相互纠结交错,荒诞而诡异。我虽不懂书画,却也能从中读出心灵深处的左冲右撞来。报章说:“木鬼从古老的中国传统起步,走进了高扬自我的现代精神之门”,我很认同,当时私下揣摩,这大胡子家伙一定很个性、很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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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
 2008年底我回到安徽六安,在一场酒局中与木鬼不期而遇。
 木鬼喝酒的动作很酷,一声闷吼,高举的酒杯倾口向下,弧光像一道闪亮的瀑布,径直落进他仰面朝天黑黝黝的嘴中。完了,一抹胡须,抛出一个鬼脸。
 与木鬼斗酒,很爽,一下子回到了那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虽不玉树也临风的好日子。
 因志趣相投,我们一见如故。
 我与木鬼的酒量不相上下,风格却迥然不同。他崇尚单刀直入,刀刀见血,即刻进入状态,图得是畅快淋漓;我则慢条斯理,高山流水,渐入佳境,遵循的是循序渐进。这种反差往往会造成一种情状:他喝“高”了,而我,却痛苦地醒着。关键是“东家们”看他左摇右摆的样子,每每不舍,却只能以“散场”作罢,而此时的我大多是处在“四十岁死丈夫不上不下”的境遇中,每及此刻,恨得咬牙!
 日子一久,我便揣摩出一套对策。酒过中场,趁他不注意时往他未尽的杯子里勾兑矿泉水,这个时候,他一般已分辨不出酒的浓烈了;中场以后,一滴酒不再给他,直接加矿泉水,此时他已基本上分不清酒和水了。偶尔也有识破,在他招牌动作外带特殊声响一饮而干后,紧跟着咂咂嘴巴,一脸纳闷:咋没什么味道?尔后歪过脑袋,拿眼光逐一来剜在座的弟兄们,却总是无人买账。这时,他的胡须开始颤动,倏shū地伸出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邻座的酒杯,不论深浅,只管一仰脖子,“呼——”的一声全倒进嘴里,我们未及反应,就见他扮出一个俏皮的鬼脸,然后坦然落座,一脸憨憨地“坏”笑。
 撇开艺术,木鬼是一个至纯至真的人,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孩子气。无论是露天排档,还是星级酒楼,喝到尽兴处,手舞足蹈,毫无顾忌,或诗兴大发,或放声高歌,唾沫星乱飞,容不得外人打断,也容不得你不听。
 他问:艺术究竟是什么呢?
 艺术就是扯卵蛋。我说。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场宏论顿时灰飞湮灭。
 有时问他为何如此兴奋,他说:我快乐,快乐是应该拿出来分享的。
 想想也是,但快乐为何总是在酒后?
 至纯至真的木鬼,酒后也说一些过分或狂妄的话,但都近似现实,毫无夸张,譬如说根本不在乎我所供职的那个平台。在乎不在乎别说出来呀,摆明了要伤害我!反复地讲,我就有些恼,恨不得伸出筷子敲他两下脑袋。再后来,在一场接一场的酒局酒话中我才明白他的意思,大抵是:作为朋友,他不看中身外事物,只重灵犀相通。
 这话就中听了许多,心头暖暖的。再看他时,竟分外可爱了。
 因个性异类,又不懂得掩饰,所以,我和木鬼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极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应该像清风,像明月,朗朗可鉴。
 那么,为何而斗酒呢?而且是往“死”里去喝?
 ——谋醉?
 在木鬼那里,答案是没有的。我只能从他那些充满乡野情趣的画里寻找答案。
酒后步行在回家的路上,城市的夜色深重,酒场中的亢奋已随风而去,一种疲惫感如同黑夜里生长出来的千百只手,骤然强加于头顶,朝花夕拾,朝发夕至,朝闻夕死,我们的理想、追求、生活,以及还能动弹的百把来斤都逃无所逃,去无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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