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明：六月流火 | 高考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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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6日,这是一届高三的最后一节语文晚自习。一个半小时，我一句话都没说，端坐在讲台上一边看报纸，一边扫瞄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班里的孩子们一个问题也没问，规规矩矩坐在自己座位上，飞快地翻着做过的模拟卷或笔记。静默中，高三就这样结束了。其实，上课前我本来准备了一些真诚的告别话，但临场就是没说一句。我一向严肃，不喜欢矫情，在这个时候，彼此沉默相守也许就是最好的一种表达方式。——五十好几的人啦，现在还在带着三百多人在高三的山顶上溜达，虽有些力不从心，暂还能勉力从之。而眼下，像我这样的老同志，基本上都在二线休整，或待在高一“把关”了。就这个应届班而言，我是他们的第四任语文老师，高三这一年我算是尽了心尽了力，但只有我心里明白，前两年的损失要一年补回，确实很难……首先语文学习是个很讲究学习主体悟性的事，其次我不是神仙，更不是上帝。今年高考结果情况究竟会这样呢？我心里也没底——我只有努力往好处想了！好在今年天时（考前并不酷热），地利（教室通风好），人和（我和同学们处得不错），我在心底只祝孩子们像我当年一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快晚九点了，皖西大道上只有301还在跑，我坐到三角台下了车悠悠步行往家走，不是为省钱，而是为锻炼养心。又一届高三结束了，这应算是我教的第22届毕业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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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没想到是，我又攀上了一座山。高考前夕，我已接到考试院安大中心组领导的预约，组织上安排我担任一项自己从未做过的重要工作：参加阅卷核心组，负责全省高考作文评分细则的制定、一线阅卷的组织管理及质量监控仲裁。高考作文题一向分值大，从某个角度，真的关系到考生前途命运，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组织上的信任重托，57万考生的命运，让我感到此次责任重于泰山，心里不敢怠慢，于是乘学校停课的日子，自己便早早做了些准备。从工作程序，到分类评语，到分组培训等均提前进入了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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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在安大阅卷的任务如此繁重，这般单调枯燥！在漫长13天里，我每天几乎工作9小时。我们每天上班就是扒在电脑前，先依次督察楼下自己所负责的小组里50位同事们的阅卷评分进度曲线，看误差比例，看仲裁量。然后调出若干样卷具体分析，尔后对楼下阅卷现场小组长们不断发出指导意见，尔后给相关当事人发出警示短信，而后再处理被电脑自动筛选给作文仲裁组的评分差异过大的“问题卷”。……说实话，阅卷的两周里，我简直是度日如年，我有时，也开小差，眼巴巴只盼着六点下班。因为核心组工作量太大，时间太长，而且处理的都是很棘手的问题卷，我们的体力及精力消耗相当大。从8.00---12.10；从1.30--6.00，八九个小时盯着电脑，中午还没处休息，像我这种老同志眼睛硬是盯得两眼通红，不到两周就用完一大瓶组织上专门配发的点眼药。每天就这样硬撑着，期间，我会一个小时起身一次去走廊上喝水，或去一趟洗手间——不是方便，而是用冰凉的自来水强迫清醒自己晕乎乎的脑袋。

 晚六点从五楼中心组下来再到榴园餐厅吃晚饭，再步行穿过偌大的体育场，回到馨苑宾馆。先洗澡，洗衣服，然后一个人静静呆在屋里，有心没心的听着电视，此刻——那就是我一天中最消遣休闲快乐的时光啦！……安大新校区真大，校区居然有小公交车。虽然有些寂寞、空旷，却是个学习沉思休闲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