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想念,叫我的爷爷!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9:53 阅读(0)
有种想念,叫我的爷爷!
原创 易湘兵 穷庐书友会
我的爷爷,想来我是有些记忆的,在我三岁那年,他老人家就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岁月无痕,如今几乎没留下丝毫印象了,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因此,四十多年后,爷爷就一直活在了我成年的梦里,变成一个永远的带符号般的记忆。
回乡下时与父亲攀谈家常,很少会谈及到爷爷身上去,人一旦远离了他曾经的生活,很快就被岁月冲刷走存在的痕迹,能被后人记挂起来更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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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听老父亲回忆起他的父亲,也不过是点滴的零星碎片,那些零散的追忆,还得靠自己事后慢慢去拼凑、在脑海里编织成形,到末了,仍是一副残缺而模糊的影像。
爷爷有弟兄三人,在家里排第二。老大成为早期的革命烈士,如今躺在华容县烈士陵园公墓的名单里,幺爷爷是个古怪的小个子老头,活到六十多岁时寿终正寝。总的来讲,几位父辈的外形都源于爷爷强大的基因:黑瘦高个、寡言行事、不怒自威。
在父亲的眼中,爷爷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布衣农人,生活在贫贱的中国近代,他集勤劳 正直、无私与慈爱于一身。近日于长沙顺道去看望久别的二叔,顺便又聊起爷爷的郁年印象,再次认识了爷爷普通人的一面,不过他为家庭儿女一生的付出,却又让我看到了他巍屹不凡的另一面。
爷爷和奶奶一生共养育了四男一女,父亲为长子,姑母最幼,中间另有三男,也就是我现在的二叔三叔和四叔。
近代旧时的农村普遍都是极贫穷而卑贱的,人活着只为最基本的不饿着。那个时代,受累于众多子女和贫贱的现实,穷孩子能给养大成年已是很不容易的事。
奶奶是旧式女子,三寸金莲的妇人嫁到夫家,是无法下地干活的,一生里为家庭生儿育女,将孩子们拉扯大扶养成人,已是妇人们一辈子在家的丰功伟业了!
爷爷为养活一家老小,一辈子奉行勤俭节约,做过多种职业。养过马贩过盐,做过挑夫当过泥瓦匠,穷苦农村的营生几乎没有他不会做的,是一位生活的多面手。当然,耕地种田更是他最主要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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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爷爷从东山易氏老屋场举家迁往砖桥新址,从此一家人在这里定居下来,下半辈子就再没有搬离过新家。而那时候砖桥的西堤拐还是一大片的蛮荒茅泽之地,勤垦的爷爷成了早期的拓荒者,后来许多农田都是靠爷爷独自开垦,而成了一家人新的希望之地。
眼前会浮现这样一副画面:某个夏秋的夜里,月下朦胧的荒原上,爷爷一个人在那里扬鞭策牛,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将一垅垅的野地变换为可以耕种的良田。这份孤独者的执着,正是我辈所欠缺的耕耘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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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经常独自一人挑着上百斤的萝担,走过来回六十许里的小山路,只为了给家人换回必须的米盐与布匹。我不禁扪心叩问:月黑风紧的深夜里,他一个人就不害怕财狼或野狗的咬吠么?他就不怕夜里贼人的打劫么?更不用说深夜山野里那些随处飘荡的使人发怖的鬼火了!
二叔说爷爷精壮之年有一副好身体、更有难得的硬“功夫”―――三张矮桌叠加的高度,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蹦跳上去,三五个成年人更是无法轻易欺近他周身的。当年小日本在家乡“跑兵”的那几年,爷爷就轻易打倒过鬼子,从小鬼子的手上夺回被抢走的马匹,这也是爷爷当年很自豪的壮举。如今想来,如果能进入到年轻时爷爷的世界里去,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以身附会、一窥究竟,读懂他当年所肩负的孤身义胆,也不枉为爷爷之孙辈。
后来,父亲作为家里长子,于七八岁时替父分忧,开始做长工苦力,给地主家放牛与收割庄稼成了常年的生计,换得个人微薄的口粮才不至于饿死。当年父亲和二叔一起读过月余的私塾,好像是花掉了爷爷八只小猪仔的费用,后来看到易家的孩子会读书,私塾先生反而坐地涨价,父亲只好辍学去给人做了长工,将读书的机会留给了体弱的二弟。从此,上学对父亲只是一种奢想。而父亲也并没有成为时代的'睁眼瞎',他靠后天自学与爱钻研的天赋,陆续认得了不少的字。特殊年代,和爷爷命运并无二样,父亲还是做了一辈子的穷苦农人,而看书认字倒成了父亲漫长人生闲暇时一种特别的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