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话家乡定宁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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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王发国

 

     定宁寨，顾名思义，有安定宁静之意，而寨者，释义为安营扎寨或有围墙和栅栏的村子。定宁寨是古浪县为数不多带有“寨”字的村子。据《古浪县志》和相关史料记载，古老的定宁寨是明万历年间为固守长城闇门而建。可想而知，定宁寨在当时具有及其重要的军事战略位置。从地理上来看，定宁寨在古浪县城东北处，距县城十一公里。东依汉长城，西邻古（浪）土（门）大路，也叫西城壕。东北可达土门，西南宜进古浪，西与西北越古浪河可至小桥堡和泗水堡，南经东山能到黄羊川等地。古浪县城西路依次置有八里营、小桥堡、双塔堡，继续往西可入武威。明长城从东升屲往北至园墩，依次置有苏家墩、俞家闇门、杨家墩、定宁寨闇门墩、石家墩、黄家墩、严家墩，越古浪河经贾家团庄达泗水园墩，一路墩多豁少门寡。在定宁寨门墩上下就有人出入水过往的豁落两处，上有韩家豁落，下有邸家豁落。定宁寨还和西山脚下的小桥堡隔河相望。俞家闇门和八里营相互对应，并与西山堡遥遥相望，有重兵驻守，对保卫县城和镇守古浪峡口、西山口起着第一道防线的重要作用。定宁寨的古建筑，历经数百年风雨，今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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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的定宁寨不仅有着独特的地理位置，而且还有着重要的军事位置。那么，当时在建筑时为什么只建寨子而没建城堡呢？经过定宁寨的明长城闇门墩，为啥既有门又有墩，且建在一条由南向北的季节性河流西岸边缘，与寨子和古土大路只有一公里之遥呢？据寨子里的一些高寿老人口传，从一九二七年古浪大地震后遗留的残塬断壁中，可以看出原来定宁古寨的高大与威武，建筑风格并不雅于城堡。从寨子四周和寨内的古建筑庙殿楼阁来看，在古浪峡口以北的扇形地带，除丝路古镇大靖外，该寨可名列在古浪、土门之后。那么，定宁寨虽说是寨，但小时候常听人们说城里与城外，其中有个生产队还叫城里队呢。八十年代，城里队分为两个生产小组，叫城东、城西，位居寨子南北的上台队改为城南、城北组。解放前的定宁寨除长流坝属于古浪河上游的头坝，水源从现今定宁镇曙光村的水口子以南的河坝里引来，浇灌着现今定宁镇的曙光、晨光、定宁三个村的大片土地。二坝在定宁寨以西一里之外，水源从现今曙光王家庄子西面的古浪河引水经唐史村庄子西面的一条夹河，流经本镇肖营村的石南庄和高东庄以东，越长城邸家豁落和三道豁落浇灌定宁镇的肖营、双庙两个村以及土门镇境内东半片的土地。在这条水路上，有曙光村王家庄子的三水磨、肖营村石南庄和上高庄三盘水磨，均离定宁寨不远。在那些没电的年月，水磨是人们磨面的主要工具之一。儿时我跟随父母去附近的水磨上磨过面粉，对水磨亦有影响。母亲在箩面的时候，还给我唱过《拉箩箩推面面》的儿歌呢，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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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定宁寨是寨是城，还需进一步挖掘。但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原来的定宁寨建寨后只有四户人家居住，三户王氏，一户陈氏，有“三王一陈（城）”之说。那么，定宁寨在当时是民垦还是军垦谁也说不清楚，也无资料可查。从古浪河以东的两条军事防御体系长城来说，漠北以南的长城置有永丰堡、王府营、土门堡至大靖以东，而经过定宁寨的长城只有俞家门闇和定宁寨誾门，其余都以墩命名。俞家闇门离古浪县城只有一河之隔，与河西的八里营相望，是县城以北的主要防御工事，必有重兵把守。而定宁寨在古浪到土门的中间，一条大路通往泗水堡，另一条路通过定宁镇肖营村的肖家营，依河东岸亦达土门镇的王府营、胡家边、永丰堡。还有一条路越定宁寨闇门经现今晨光村往东可到东山部分乡镇，也可顺季节性河流头坝河沿岸到达土门。从上述可以推测，当初的定宁寨虽然叫寨，但它的建筑风格不亚于城堡，亦有重兵驻守。定宁寨原有两个人畜饮水涝池，一个在寨院内，一个在寨外龙王庙前的淌水沟旁，两者之间距离只有一百多米，且与寨内涝池有通水暗道，若遇外来进犯者，人们可关好城门，一星期之内不出城门宜可照常生活，不愁无水可用。据说解放前有一帮贼寇路过该寨时，寨民闻讯后将寨门关好栓牢，贼寇到寨后欲掠民财，却无法打开寨门，一气之下，将寨子西面的观音阁放火焚烧，随后逃走。故有“火烧观音阁”事件。定宁寨寨子门楼东西两角的钟楼和鼓楼，建筑风格独特，就像两位镇守定宁的卫士，威武雄壮，晨钟暮鼓，钟高鼓大，声远音浓，响彻东西南北。寨子门楼更是别具一格，气势恢宏。最为醒目的是玉皇楼阁，建在寨内一个用土夯打的土台上，台高五丈八尺，上下两层，飞檐翘角，雕栋画樑，四面绕栏。倘若你攀上楼阁顶层瞭望四周，山川各坝尽收眼底。特别是月明星灿的夜晚，若登之高阁，则有伸手可摘星辰，纵身能跃银河之感。难怪有人说十里之外，楼泓耀眼，阁高入天，流光溢彩。小时候，定宁寨内的玉皇楼阁、钟鼓楼、无量殿、眼光殿、娘娘殿、庙院道院、牌坊式山门完好无损，东西一条街，还有寨子四周的花果园子，自己亲眼所见，也曾在这些地方玩过。寨外的东岳庙、观音阁、龙王庙、三官庙和寨内两层戏楼，除龙王庙院还在，其余庙宇荡然无存，只有遗迹可见。那时的龙王庙院已是定宁寨的百货商店，后来商店搬至新街，龙王庙院又成为定宁大队的机磨坊。寨内的庙殿楼阁包括道院属定宁中小学校址。七十年代中后期，为建定宁中学将庙殿楼阁陆续撤除。寨外的涝池已不见蓄水，平整后成为学校操场和蓝球场。寨西的古土大路旁，钻天高的白杨树枝密杆壮，大多都是大人们用双臂揽不住的大树。还有一棵两人手拉手圈不住的老树。这些树后来为修建公社医院、加工厂、拖拉机站时全部砍伐。随之，定宁寨昔日的那些耀眼的风景，从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