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荒坡花长开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5:27 阅读(0)
惠琼:黄土荒坡花长开
上班的路上,必经一处黄土荒坡。荒坡本来是丛生杂草,攀爬藤蔓,荒凉满目。仅仅一棵老“神"树下,初一十五的日子里,袅着青烟,算是告诉路人,这里,曾有过烟火气息。
有一天,荒坡被一群勤劳的农人开垦出来。他们除草,翻土,整地,润土,播种,收获,让这片荒坡有了别样的生机。
经过此处,我常常会停足凝望,望春末夏初如水般倾泻至脚边的金黄色的油菜花。油菜花香气迷人,迷来成群的蜜蜂为它跳舞,热闹非凡;望盛夏炎炎里那又被整理成一片一片整齐的菜畦。
菜畦里,黄瓜吊在藤子上,灿黄的小花朵还未落掉,黄瓜正鲜嫩地诱人,馋地我好多次伸出手欲盗来一根,最后,终因"害怕″收回了手,只在那鲜嫩地表皮上轻轻摩挲一小会,再凑近鼻子深深嗅一嗅它清清甜甜的香气,就全当作已吃到,然后会心一笑。红艳欲滴的西红柿,紫的青的茄子,它们都泛着诱人的光亮。豆角一根一根悬挂在架子上,于夏风阵阵的蝉鸣声里悠悠摆动,带着挑逗的邪气……它们都吸引着我的目光,扯出我的占有欲。不过,一直,一直,也未曾盗得一只来。全怪那句"做贼心虚″控制着我欲念的手。即使是早早将周围的安全状况已确定好。可气的是,一次,亲眼见过,一只黑羽的鸟竟光明正大的啄食一只熟透的西红柿。我狠狠跺脚,它才飞离去,停在不远处朝我盯着,喳喳叫着,似与我示威。哼!做了贼,也不知道心虚,真是!
万般遗憾!后来,我终于没控制住欲望之念,将"罪恶″的手伸向那片坡地。
不知道是谁,怎么就在这片坡上种了棉花。鬼使神差吗!
秋天,空晴气新。看着,看着,棉花就开了花、结了桃,然后再炸桃,噗噗倏倏地开出朵朵洁白洁白的绒绒的棉花,被撑托在枝叶间,在阳光里泛着温暖安详的光环,好想拥有它,好想去拥抱那温暖安详的光环啊!
棉花田,棉花桃,棉花朵,本已是久远的记忆了,这回得见在眼前,喜出望外。不由地,于一天的午后,奔它而去。
站在齐腰深的棉花秧中间,贪婪地吸嗅着来自田野里的那种浓郁的草香,陶醉在秋虫唧唧哝哝的歌声里。虽然风的方向来自北方,因了暖晴的阳光,抚在身上、脸上,柔柔地,暖暖地……
多年前,那个曾经挎着小篮,在大生产队的棉花田里拾棉花的女孩,历过风雨人生,享过暖阳岁月,如今,也变为一朵盛开的棉花,与棉花不同的是,棉花是软柔的,她是刚强的!
棉花田套种着芝麻,一束束芝麻耐不住阳光的搔弄,"啪!啪”地炸开,晶亮的芝麻仁趁机跳离壳的束缚四处散去。一只蚂蚱什么时候趴在我的衣裙上,我悄悄伸手去,想捏住它,可是这小东西太机灵,“噌"一下飞走了,留我呆呆伫在棉田里。我后悔不该去招惹它,要不然,它会在我的衣裙上多待一会,多陪我一会儿呢。
世间,凡美好的东西都不会久远,那就让这一切停留在记忆里吧。
欲望的种子在心中发芽,滋长。伸出手,一朵,两朵,三朵……一会儿就釆下一捧棉花来,喜不自禁地闭起双眼,用脸去蹭它的柔软,去接近它的暖,去嗅它阳光的味道,忘记正在做着"贼盗″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