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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其心,挣出羁绊的怀想——兼议杨兆宏《听雨》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5:00 阅读(0)

 曲赣江:氤氲其心,挣出羁绊的怀想——兼议杨兆宏《听雨》

 
 
 
一如门窗紧闭的晨,心亦安宁着,我在梦里徘徊,与东台那位饱读私塾却因武昌首义“革”了辫子后,一生光着头蓄着山羊须的杨爷盘恒了数夜,依然无法让心真正忘怀。杨爷成了村里的古董,古董得就像当地董永与七仙女的传说,村中老少妇孺耳熟能详,都敬着哩。
 
一如东台杨爷的倔犟,我喜欢杨爷穿着用苇花自编的草鞋,围个围裙,一手论语诗经,一手执案卖肉,却又固执地不让家中女眷出门,直至女儿们到了出阁之龄才第一次见识了外面的世界。
 
 
 
盘恒了一夜,提笔又放下。沉默无言的窗,如巨大的眼睛审视着我一支又一支抽烟,和来回踱步的身躯。窗外的冬雨,不时敲打寂寥的窗扉,路灯昏黄的光影中,雨的精魄不时勾动着纤纤细指诱惑我。这样的夜,注定是无眠而愤笔疾书的夜。
 
清晨的睡眼惺忪被张正旭搅和了,“听雨写得好,情、景、意相融!佳作。”正旭的兴奋点有别于他人的一贯如此,如果不是好文,属于十拳砸不出个响儿的主。写字人见不得好文,如猫见了腥,心中痒痒着哩。正奇怪着,正主杨兆宏蹦出来了,教书久了就有了些酸腐的客套味儿,“拙作,敬请指正!”口上客套着,并未作揖打躬,也就算不得酸腐了。生怕我转眼又睡了似的,赵承河紧赶着吼了句,“厉害,那么一个司空见惯的小事,居然能被杨老师写的那么美好,那么有韵味,太厉害了!”承河的这声吼历来是添威助势,真正让人毫无睡意的还是正旭闷吞吞的那句短语。《听雨》究竟如何一个好?
 
 
 
承河的热烈,不在于祸祸一个人的不眠,转而又去敲张凤兰的门,“编辑老师一双慧眼,光慈文学里的佳作那么多,有赖于张凤兰老师的慧眼如炬。厉害!”可怜张凤兰五点多更衣发稿,从梅山到江店赶了一路公交车,甫一坐下,尚未好好喘息一番,被承河这一嗓子弄的一惊一乍,急急应道,“有赖于老师们多支持。看在老区金寨份上,看在光慈文学这个名号上。”说到这儿时,凤兰想起什么,“小女子何德何能。”就想施个万福,奈何人到中年,腰身渐腴,终究未能施福,怅然落座。《听雨》终究惊动了不少人,重新找回写作感觉的吴红梓伫立街头,仰天长叹,“好一篇《听雨》,仿佛让人身临其境!”弄得周边过路人莫名惊诧。唉,又一痴汉。
 
《听雨》的美,不止于行文谴词的优美,不止于雨境营造的优美,美在家国情怀的纵横驰想,美在挣脱现实羁绊、氤氲其心地抒情与眺望,美在少年激越与人到中年持重丰茂的相互唱和,自然、流畅、浑然一体,渐而奏成了雨的交响乐!
 
 
 
《听雨》开篇自然,从喜雨入笔,水到渠成,由少年的沐雨的激情,归于听雨的宁静淡泊,寥寥数语,把作者对岁月流逝的深沉嗟叹,束成诗的马尾,让人共鸣、畅想。
 
如果仅止于此,不值得称道,但作者笔下的视线一转,山外青山树外树的家国情怀盎然而生,“人置镇中,想田田莲叶巍巍阿房,想千里烟波晓风残月;听浔阳江头十面埋伏;听高山流水月夜春江。”雨,走进了历史深处,听雨中古人的波澜人生,有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怀古论今。
 
如果仅止于家国情怀,又不免高谈阔论之嫌。但作者听雨听得入心入肺,“似是情人夜话,又似牛啃芭草或蚕噬桑叶,轻微的搔动耳膜,让人欲听不能,欲罢不忍。”“李默夜听雨,说是像甜梦中枕边人忽发的两句傻气问话,像是宿舍里啃书时虫在蛀吃古老的床柱,又像小老鼠跑过天花板,那么可爱,那么浪漫。”自作者胸臆中奔突而出,让听雨从意象转向具象,绘成林林总总的雨夜画卷,质朴,生动。这或就是一颗心的拙,朴拙。而南北雨景的对比则是神来之笔,乡梓亲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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