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 雪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1:45 阅读(0)
暴 雪
暴 雪
文/蔡昌旭
无情的暴雪,把线路淹没6426次列车被迫停在线路上不能行驶了。
接到清雪的命令的工人,让中断两天两夜的黄金通道贯通。可一路呼啸奔驰的列车也不得不停车了,前面的雪挡住了列车前行。
“下车清雪!”工人们开始拿起铁锹。
车门打开,可是雪已经成为一座白象似的雪山。
雪被太阳光照射下,闪着刺目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就是睁开眼睛也看不清,只是一片片白茫茫的。白色的是什么?伸手一摸是冰凉的雪。雪被风吹得很坚硬,好像一块块冰山,又向一座白色的石头山。
刘勇看了看身边的人,没有往下跳的,要是跳下去,人就会砸进雪里没影了。因为这雪太厚太深了。再向前一看,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沿的雪。反正也这样,早晚都得下去,干什么来了?不就是清雪吗?这数九寒天的,谁愿意来这儿清雪。谁不知道这儿冬天雪大,风大,这叫风吹雪堆成雪山的地方。下吧,谁让他刘勇走在前面了,他不下也得下。
刘勇44岁了。原来他的活儿是检车,拎着检车锤子叮叮当当的检查车辆,就完事了。后来他不检车了,当了一个小头头。没干几年,来了一次如“文化大革命”似的运动,他是听老工人说的。这与“文化大革命”一样,就是没有斗、批,改用上了。干部工人都背对背的打分、评价。人人见面就像见了仇人似的,你不走我就没有岗位,你下去了,我才能上来,阶级斗争的面孔来了。不斗不行啊!本来过去三个人干的活儿,非让一个人干,三个人竞聘一个岗位。工人骂,干部怨。谁也不敢喘大气儿。好了,马上下岗了。还好刘勇就是勇敢,他找到领导,说:“头儿,不就是多员吗?工务段缺员,我去,你写人事令吧,去那儿都行。反正我身体棒着呢。”
头儿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见到太阳光的感觉;“真的,你可别后悔呀?”
“我后什么悔?申请书都写好了。”刘勇把申请书递给头儿。
“好样的,刘勇!”头儿拍拍他的肩膀又说:“晚上我请客,为你送行。”头儿眉开眼笑了。正愁没办法呢,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刘勇从车辆段到工务段,就像一个大包袱似的被甩来甩去,终于甩到这个偏僻的小工区。他下了火车才知道,这儿谁都不愿意来,来了干不到半年就挖门子盗洞的走了。刘勇也想好了,到这种地步了,先保饭碗子吧,然后再说吧。
“这是啥事呢?!非得让我他妈来,我他妈该死呀!”身后的工友们开始骂的,发牢骚的都来了。
刘勇看了看都裹着大衣和棉帽子里的工友,看不出谁是谁了,就像电视剧里的特警队一样都捂得严严实实了。
“下不下,不下让开!”
“你先下,下去看看。”后边的人又吵吵嚷嚷。
没有人下去,都在等待着。
刘勇走到车门口,跳了下去。“噗通”一声,人掉进雪山里,整个身子砸了进去,人只露出个脑袋,下身在雪立刻把他淹没了,他想动弹都很艰难了。
车上的人们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没人跳了,跳下去也同刘勇一样的,掉进雪山里,这还能清雪吗?人们傻眼了。
刘勇奋力的挣扎着,他把铁锹往外拔,拔不出来。他往外推雪,他要退出一个空间,这样才能出去,才能开出一条通道,他终于把铁锹拔出来,用力的去撮雪,又转着身体。雪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响,似乎排山倒海之势,那座雪山顿时倒下,把他淹没了。他在这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之后,一道白光闪出,使他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是听见有人呼喊他的名字,见不到人了。他努力的,拼命的挣扎着,用双手拔着铁锹把,可惜铁锹把被雪砸断了,只剩下了手里攥的半截锹把,铁锹头没了。要是有铁锹头就好了,他可以挖雪向外爬,但是手里握的只是铁锹把,根本就没用。不行,我的出去,我刘勇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妻子。我得活着出去,我没了,他们怎么活呀?他手里的铁锹把在雪上捅着。不行,要扒开一个窟窿才能钻出去。他把锹把扔掉。但是空间太小无法转身,雪压在头上使他有点喘不上气儿。但他还说挣扎着。终于放下铁锹把,双手在雪壁上开始扒着,扒不动,雪挤压在一起太硬了,根本扒不出空隙来。不行,我要爬出去,活着出去,他还是用劲全身力气,向外扒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