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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娟:怀念那些坐班车的日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7:25 阅读(0)

马志娟:怀念那些坐班车的日子

 在我们新疆奇台,把公交车叫做班车。记忆中最早的坐班车的印象,来自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家在奇台县西地乡桥子村,每周周末或者骑自行车,或者坐班车去西地中学。后来在奇台一中读高中,大致每月一两次坐班车去县城。再后来在昌吉市读大专,每年两三次坐班车去昌吉。

坐班车去往的地方越来越远,往返的频率越来越低,记录着成长的痕迹。
至今还记得那些从家里去往西地的日子,班车总是挤得满满当当。一般都跟同学一起坐,先上去的人占位子,一路上就可以窃窃私语,或者说点某个老师的无伤大雅的小坏话,或者传点班里的小新闻,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
 
这样的班车,往往会变成一个小社会,一个临时的小社交圈。常常能听到一些中年大叔的高谈阔论,或者谈论农产品的价格,或者说说某家子女的出息,或者说某某发了大财,或者说某某倒了大霉,等等。基本上半数以上的人都熟悉,因此,就像说相声一样,有一个逗哏的,又有三两个捧哏的,一路上高声大嗓的,叙述、议论、大笑声相互交织,旅途绝不寂寞。不像现代城市的公交车,基本身边都是陌生人,人人都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呆板的脸,旅途充满寂寞和冷漠。
八十年代,人们最常选用的日常出行的交通方式就是坐班车,因为骑自行车冬天太冷了,而赶马车或者毛驴车吧,速度慢而且不方便,也冷。但那个时候,汽车还是个稀罕物,一个村里只通一辆班车,一般跑两个或者三个班次,供不应求,非常拥挤。尤其是在人员比较集中的候车点,上车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那个时候人们没有排队的习惯,也不按照票号乘车,先上去的人有座位,后上去的人只能站着,因此每次坐车,几乎都是一场争夺赛、肉搏战。
关于挤车,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件事。
一件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刚买了一双黑色高跟鞋,不太习惯,走路有点不稳当。在桥子大队等车的时候,脚就已经站得疼了。远远地看到车来了,人们一窝蜂地迎着车跑过去,我在外围较远的地方,只是看着,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小姑娘也害羞,不愿跟人抢,因此站着没动。谁知那车却转了一圈停在我面前,正欣喜间欲上前,却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毫不留情地冲到了外围,不仅如此,穿着高跟鞋立足不稳,还被人推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世界的弱肉强食,生存竞争的冷酷无情,因此印象特别深刻。
 
另一件也是上高中时候,跟着我父亲去奇台车队院子里坐车。那时车停在大院里,司机不在,我们早早就站在车门前等候了。父亲叫我站在他前面,准备好第一个上车。坐车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以车门为中心点形成了一个半圆。刚开始大家还松松垮垮地站着,时间到了,司机来了,后面的人骤然间开始发力往前冲,我惊恐地感受到了来自后方叠加的力量。车门还没开,父亲双手撑着门边,用自己的脊梁对抗着后方汹涌的力,尽量给我留出空间。我觉得父亲就像一个勇士,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在保护我。那段时间,其实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我却觉得那么漫长,看到父亲撑着门边的胳膊青筋暴起,我异常惊慌,害怕后方众人的力量伤害了我的父亲。随着“噗嗤”的气门声响起,车门终于开了,我赶快上车坐上最近的座位,父亲也上来了,像一个得胜的将军,自豪地坐在了我身边。
那是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呵护,因此,三十多年过去了,那留在心上的惊慌和幸福的感觉,却清晰如昨。
后来坐班车去昌吉,那时路不好,常常需要走一天,但是周围都是陌生人,一般车厢里都是沉默。也有不甘寂寞的陌生人会相互搭讪着喧起来,话题却往往不能持续,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寂寞。
再后来,到2000年前后,小汽车开始普及,越来越多的家庭购置小车,甚至不止一辆。班车的生意就慢慢淡起来,2010年前后,从40多个座位的宇通大轿子车,换成了11座的三农中巴车,奇台县城发往各乡镇的班车频率大大降低,有些乡镇一天只发一班车了,看来奇台班车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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