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娟：又见炊烟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7:15 阅读(0)
马志娟：又见炊烟
常听朋友们谈起“住亲戚”的事，没有亲历过，总有一份好奇。昨晚，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跟随同学小王，在她的亲戚家住了一夜，多了一份生活体验。
小王的亲戚家在奇台县古城乡果园村，车行路上，小王向我介绍了小马家的基本情况。
小马一家是回族，从宁夏迁过来的，夫妇俩非常勤快，边种地，边养殖，儿女双全，两个孩子都在上学，一家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正说着话 ，小王接到一个电话，告诉对方已经快到了，又说带了自己的朋友一起过来的。原来是她的亲戚询问她是否出门了，嘱咐她注意安全。嗬，原来小王和她的亲戚这么熟，关系还挺好的。
一会到了，小王熟练地把车倒进了雪地中的一栋屋子前，锁好车门，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带我进去。一进门，就有一个矮个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来，笑着问冷不冷，小王替我们做了介绍，这就是这家的主人小马，她妻子回宁夏探亲去了。这时，两颗小脑袋从里屋探了出来好奇地张望，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和一个顽皮的小男孩，不用说，这就是主人家的两个小朋友了。
这屋子连着七八间，都是相通的，我们是从北边的门进去的，这显然是一间厨房，烧着很大的一个生铁炉子，带着一个小锅炉，火轰隆隆地响着，主人说这是烧着地暖呢。炉子上一个大茶壶，装着水，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用。屋子里有锅头，有碗柜，有脸盆架等杂物，地中间摆着一张小方桌，四周有方凳，主人请我们坐在桌边，絮絮地说着妻子回老家的事，冲洗杯子给我们泡茶，绿茶加了枸杞，泡开红绿相间，好看也好喝。女孩一边回答着小王关于学校放假的问题，一边去东头的屋子给我们端出了馓子、瓜子、花生，杏干、豌豆五样小食，显然，东头的是库房。西头的门进去是门厅、客厅和三间卧室，脱大衣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
五个人围桌而坐，两个孩子向小王汇报着自己的学习情况，那认真的模样，就像面对的是自己的家长。小王问了小马，有没有什么诉求，小马回答没有，又填了一些表格，签了字，聊了些关于去年的收成和今年的打算的话题。
我坐在火炉边的小板凳上，拿着手机写文章，他们在一边絮絮地聊着天，气氛愉快、平静、祥和。
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我穿越到了童年时光。那时候我也住在农村，小时候的冬天在记忆中是同样温馨的。落了雪的天气，外面滴水成冰，而家里却暖意融融，烧得呼呼响的炉子上，永远有一只冒着热气的大茶壶，在氤氲的水汽中，一家人都在一间屋里活动。父亲坐在写字台前备课，我和弟弟趴在小方桌边写作业，母亲抱着鞋底，坐在火炉边纳鞋底，不懂事的妹妹则坐在母亲身边，捏着几张扑克牌反反复复地看。干着各自的事情，父亲和母亲间或会说几句话，或者是给孩子添置新衣的打算，或者是计划走亲访友的礼品，或者是亲戚朋友家里的事，总之都是琐琐碎碎的小事，却在平淡中透着温情，透着安稳喜乐。
就在这样的日复一日的安稳喜乐中，我和弟弟渐渐长大成人，先后离开了那个温馨的农家小院 ，去上学，去工作，去职场打拼，去商场厮杀。残酷的竞争蒙蔽了我的双眼，充满诱惑的花花世界迷失了我的本心，我渐渐与外面的环境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个物质的人，一个自私的人，一个尖锐的妻子，一个护犊的母亲。享过福，吃过苦，住过外国的五星级酒店，吃过学生食堂两毛钱一份的饭菜。浮华如梦，过眼云烟，今天我又回到了起点。守着温暖的火炉，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我好像找回了迷失的本真，找回了自己的初心。
在农村静谧安适的夜里，一觉到天明。凌晨起床，小王带我开了南边的屋门去外面上厕所。这才看清，院子里打了地坪，屋前有一个大大的菜园，被皑皑白雪覆盖了，长着三棵果树，在寒冷的空气里默默立着，做着关于春暖花开的美梦。菜园的西边是一个羊圈，看不到羊，有长长的石槽，槽里还有羊吃剩的麦草。走进厕所，看到有一个炉筒子那么粗细的管子，伸进粪池，我猜想，这大概是收集沼气的装置，早就听说在搞“建设美丽乡村”计划，安这东西了，就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