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桂花悄悄地开了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3:02 阅读(0)
庭院的桂花悄悄地开了
■余里
中秋。
清晨。
半推窗户，甜甜的馥郁香气一股接着一股挤进卧室，大有破窗而入之势，令我难以招架。
我索性大开窗门，让这强势的香气席卷室内的被褥衣物，让这不速之客来滋润我的肌肤，浸染我的五脏六腑。
我被动地深吸几口香气，连打几个“香颤”。然后，我不由自主地用双手在胸前瞎捧着看不见摸不着的香气往鼻孔塞。这一嗅闻状的表情，应该是丰富的，可惜自己看不到，但可以想象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神态。我想，一定很夸张，动作一定是满足而呆滞的样子；呆呆地闻过之后，又傻傻地站在窗前，惶惑地注视着站立在庭院一角的桂树：金桂开花了？
为了验证香气的来源是否来自庭院的金桂树，我半口气从二楼直下一楼。
来到庭院，香气越加浓郁。我仔细端详桂树，却怎么也找不到与香气匹配的应该是花团锦簇的桂花，除了郁郁葱葱的伞一样的树冠，就只能从密集的桂树叶间找到几点细碎的米粒大小的黄色小花。这让我大失所望。不过失望的心绪很快消失，转而变成一种莫名的惊叹：桂花都把自己隐藏起来，把自己委曲在枝条上，把自己点缀在密叶中，只让香气在空气中自由地飘溢，在山野尽情地扩散……
庭院的桂树种植快有六年了，是我修建新居时移栽的；尽管现在只有手腕粗细，高不过八尺，但对我来说，长势够喜人的了。
二零一零年底，我脱去军装，回归故里。为有一遮风避雨居所，我在老祖宗遗留下的老屋傍边建一新宅。在整体规划时，我想在附属的庭院上种植一两株观赏树。经过几夜的沉思，我觉得种桂树较为合适，一者可以无目的地享受山野微风的吹拂，让自己的足印在桂树下静静地停留，算是结束漂泊二十一年戎马生涯的一个交待；二者可以在桂树开花时一边闻香一边读书；再者可以在桂树下要么尽情地发呆，要么透过树桠的间隙，看蓝天白云，赏山野自然而和谐的乡村风景。
桂树长得很慢，为了速成，我只好打歪主意，在别人种植的“现存货”那里找稍大一点的苗木移栽。
桂树的种类多，什么金桂、银桂，什么丹桂、月桂（四季桂），还有苗圃地嫁接的新品种。繁多的名目一时让我难作抉择。
经过多方打听，一远房亲戚家有几株压枝育的树苗，不仅品种好，而且是当地古桂树的“血脉”。我试着和亲戚商量，希望能得到亲戚的“割爱”。没想到亲戚很爽快，答应给两株。
我小心翼翼地挖，小心翼翼地运，小心翼翼地栽。大拇指粗细的金桂树在我的精心护理下，一天天的绿，一天天的枝繁叶茂，一天天的茁壮成长。
中秋是桂花盛开的时节。这是我小时就知道的。未曾想到的是我亲自种植在庭院的金桂树也在今年的中秋开花了，且开得如此的芬芳，开得如此沁人心脾。这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有人说桂花属内敛的个性，含蓄而雅致，不像牡丹那样高调、张扬、富贵，把硕大的花冠高高托起，让世人用“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诗句啧啧称赞。是啊，我庭院的金桂花不高贵，只能悄悄地开，低沉地开，把自己细碎的身姿隐藏在繁茂的绿叶下，默默地在山野吐芳溢香。
（作者系贞丰县美协主席，县作协会员。本文刊发于《贞丰文艺》201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