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巴的心愿

                            

                 文/ 杨森

 

       桑巴虽然只有五岁但已经很懂事了，每天也会随着阿妈骑在马背上去大草原上放牧羊群。桑巴从出生时到现在就没见过自已的阿爸，他很羡慕同是一起放牧转场有阿爸的小伙伴们。每当草原夜幕降临时，他也会依偎在自已阿妈的怀里，听阿妈给自已讲述这阿尔勒泰大草原上各种关于神的故事传说。桑巴也会在阿妈给自已耐心讲完所有故事时再顺便问一下自已关于阿爸的事情儿，但阿妈怎样也不会告诉自已的这一切，她总会一边拍打着桑巴的圆鼓鼓肚皮儿，一边哼唱起流传这阿尔勒泰大草原的牧民老歌。桑巴就这样在烘烤牛粪的温暖帐篷里沉沉入睡，阿妈看见桑巴进入熟睡状态后才会自已悄悄重新穿妥衣服关好门，牵出她自已的枣红马一溜烟地向大漠腑地深处疾驰而去。桑巴清晨独自醒来的时侯并没有因为阿妈不在自已身边而哭泣，这种情况儿虽然只有五岁的桑巴早已适应了阿妈时常不在自已身边的事实。草原上依靠放牧生活的牧民距离一般都是很远的，这是草原上的遗传下来很久很久的古老规矩。其实这一点更是大草原上先辈们遗留下来的先见之明，是用来防止双方距离太近而发生一些没有必要的冲突麻烦事来。帐篷包灶炉里有阿妈预先给自已炖烀好的手把肉，也有自已还目前不太适应吃的青稞糌耙及炒米。栓在羊圈门口的牧羊犬阿黑，是一条极聪明的成年公狗，每天见到桑巴时都会兴奋的不停摇着自已尾巴向桑巴讨好自已，桑巴也会用自已的一双小手来抚摸阿黑，谁让桑巴除了这大草原阿妈就是牧羊犬阿黑当自已朋友了呐。桑巴的草原小伙伴们也都是一起随草场转移时相互识的，彼此认识熟悉之后小伙伴们就不愿分开了。但最后天底下那有不散的宴席呀，虽然分开时彼此又哭又闹，舍不得分开但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呀，桑巴自已一般过了一两天之后自已心情就会变好的。看来自已的永远伙伴都是自已家的牧羊犬大黑了，桑巴家的放牧羊群并不算太多，大概有四百多只成羊及一百多只羔羊儿。每天阿妈都会在桑巴自已吃完早饭时回来抓紧放牧的，这羊群里有头羊所以不用阿妈太操心放羊，牧羊犬阿黑就似整个羊群保护神一样的紧紧跟随在整个羊群周围。

       桑巴就这样一边揉了揉自已睡眼惺忪的眼晴,随后挺起身体下了床，早上阿尔泰勒大草原晨风还是很寒凉料峭的，否则桑巴自已现在身上的脸儿、手儿、冻疮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呐！虽然此时都进入六月份天气了。大草原现在正是春夏交替季节里，可是草原的一切景色还似刚春天的样儿，草儿长的并不茂盛而且还有些萎缩发黄，可能这是因为海拔太高的祁连山脉遮挡住了南下暖湿气流而引起的缺少雨水滋润吧？虽然就这样的恶劣天气里，草儿也还是顽强的活着。每天的这样清晨里桑巴在等阿妈回来放牧时，都会静静观察这草叶儿上面的在刚初升太阳照射下呈现闪烁发光还不停滚动的露珠儿。今天一早桑巴还是自已继续以往的规律再静静观察这些草叶上面露珠时，阿妈骑的枣红马已经有些气喘嘘嘘筋疲力尽由远至近赶了回来。此时的枣红马跑的全身上下都是汗，从远处都可以看见枣红马身上流出的汗儿犹如腾架起薄薄雾气紧随其后快速溶化空中。枣红马到了毡房帐篷前不用阿妈的指挥就自已收了疾驰脚步停了下来，并蹲下自已身子，让阿妈稳妥的下来。阿妈桑巴曲妮的特有宽额头圆盘脸，因长期高纬度阳光照射，脸上呈现出草原人特有的乌红色。本来阿妈年龄并不大今年才二十三岁，可是让这草原一年四季恶劣环境摧残的就似一个到了中年饱经风霜的妇女。阿妈的藏袍由于长年累月穿着又经风吹日晒都早已就褪掉本色了，因为草原又缺少水儿缘故，阿妈和自已身上都是脏兮兮的，甚至还有些汗馊味。阿妈一边跟自已说着话，边打开关着羊群围的栅栏门。羊群就似发闸的泥石流发黄洪水一样都狂奔出去，牧羊犬阿黑也机智敏捷盯住羊群头羊一同向草原腹地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