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心愿

 

文/王心怡

 

我的爷爷出生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今年已九十高龄。瘦弱的他，大多数是在床上躺着，偶尔起床活动一下，都离不开拐杖的支撑，他就像风雨中那片摇晃的树叶。每次回老家跟他聊天时，他总会提到心中的愿望，那就是在他余下的日子里，我们姐妹五个可以多回去看看他。

 

八九十岁的老人其实和小孩子差不多，他唯一的孩子----我的父亲每天都要去他屋子里好多趟，看他好多遍，比如给他端饭菜，送水果，帮他打止痛针什么的。但我每次回去看他，他总是如孩子一般向我倾诉，说我父亲这两天都没去看他，正所谓老如顽童。其实他的需要并不多，最主要的就是身边有人能陪着说说话，也就心满意足了。以前有奶奶陪着，然而今年的三月，奶奶去了天堂，只留下形单影只的他。毕竟年纪大了，爷爷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出状况，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时日不多了，你们姐妹几个有空多回来看看，就你离得最近了，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大声跟他说:“好，我会的。”爷爷的耳朵有些聋，每次跟他说话声音稍微小一点，他都听不清楚我在讲什么，我们往往聊的文不对题，前言不搭后语的。尽管跟他聊天有些费力，我总是多点耐心，倾听他的心声，他会念叨着我们姐妹几个，询问我关于我们姐妹几个的生活状态，还会谈起起他年轻时经历过的事……

 

记得在我们小时候，爷爷喜欢喂几只小羊羔，等羊羔长大了，除了逢年过节杀一只外，其余的羊都被爷爷陆续地牵到集上去卖，然后给我们换回来很多的惊喜和期待。爷爷总是变着花样从集市上买些那个年代的零食回来:脆而甜、一咬掉渣的米花糖；高级一点的还有橘子味的糖水罐头；偶尔也会有最高级的营养品------麦乳精，一种速溶性含乳营养固体饮料，我们小孩子往往背着大人偷偷干吃，因为这样比直接冲水喝的味道更浓郁。有时候，爷爷还会从集市上给我们买来新袜子、新鞋子什么的，我们姐妹几个都蹦蹦跳跳的，笑得合不拢嘴。那艰辛的岁月，那贫穷的日子，爷爷的关爱温暖了我们的年少时光，每每忆起都让我感动不已。

 

如今风烛残年的爷爷，那种渴盼亲人都能陪伴在身边的心愿越发强烈。然而，曾经他翅膀庇护下的孙女们，如长大了的鸟儿，飞离了那个曾经温暖的巢穴，然后在不同的城市安家落户。成立小家的我们往往因繁多事务而走不开，远在外心系家的姐妹们只能偶尔回老家小住几日。时常回家看望爷爷，成了她们心中奢侈的愿望；期盼我们常回去看望他，也成了爷爷的念想。只有我离得近，尽量多花些时间回去看望他。我会尽力实现一个九十高龄老人的心愿。

 

曾经，爷爷用无微不至的关怀伴着我们快乐地成长。如今他老了，耄耋之年的老人，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陪伴。我又怎能去辜负一个老人热切的盼望？毕竟岁月无情，尽孝要趁早，别让人生留下太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