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他的牛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8:55 阅读(0)
王彩玲（陕西洛南）||父亲和他的牛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家里就养着几头牛。那时候村里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牛，那时候的牛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牛除了耕地，还要碾场，拉车子，拉磨。主要是拉磨，母亲大概一个星多期都要套牛拉一次磨子。因为那时候吃的短缺，都以粗粮为主。那个笨重的石磨好像一上午也磨不下多少面。我们一家五口人也吃不了几天就完了。用石磨磨面，城里的人可能都没有见过，我小时候村里人经常用石磨磨面，大家都是套牛拉磨的。
偶尔没有牛的情况下只好人推，我也曾经推过一两次，真是又累又晕，因为一直转着圈走，不习惯的人会头晕。牛也是，一般的牛都不会拉磨，需要人调教好多次才能学会拉磨。记得那时候家里那头红色的大健牛非常乖，母亲把绳子绑在牛头上拉到磨子跟前，绑到事先固定在磨子上的一根椽上，然后给牛绑上跟头，再蒙住牛的眼睛，牛就开始拉着磨子走了。我那时候很好奇为什么要蒙住牛的眼睛，母亲说是怕牛偷吃，我觉得蒙住牛的眼睛，牛拉磨子可能也不晕吧。牛最辛苦的活可能是碾场了。
在夏天收麦子的时候，每次都在中午一两点，火辣辣的太阳烤的人满头大汗，父亲却套牛拉着那笨重的碌粗在场上碾麦。父亲戴个草帽，拉着牛在场上转圈的碾。手里还拿着鞭子。母亲和姐姐拿着叉，把碾过的麦子翻过来再碾一遍。我就在旁边给捉牛猛子，哪一只只大猛子趁着牛干活的时候就飞过来落在牛身上吸血。其实我常常都捉不住，就是捣乱，常惹得父亲骂几句。那时候也不怕热，也不怕晒，常常跟在牛和大人后面跑，一个夏天晒的跟小黑人一样。我现在还是这么黑，也许就是小时候晒的。
我的童年可以说是和牛一起度过的。很小的时候父亲用牛耕地，每次我都负责拉牛，拉不好还要被父亲骂，牛干累了燥了，还会顶我一下，或者自己不小心被牛踩了脚，哭着鼻子也要继续拉着牛走。再长大点就是帮家里放牛。记得那时候的星期天和寒暑假，几乎天天放牛。我们一群小伙伴天天把牛羊赶到坡上，就聚在一起玩，打扑克，抓石子，逮蚂蚱，采野花，扑蝴蝶……各种各样的乐趣，曾出不穷，山坡上到处都留下我的足迹和童年的美好记忆。
后来我出嫁了，父亲就自己放牛，每次回娘家，父亲都是赶着牛回来，肩上背着捆一柴，要么就是给牛割的草。我说现在也不用牛拉磨了，也不碾场了，就连耕地哥哥也买了拖拉机了，你就把牛卖了吧。父亲说:“我都放了一辈子牛了，你让我把牛卖了去干啥。”现在父亲都七十多岁了，还养着几头牛。我说:“爸，你年龄大了，把牛卖了吧。”父亲说:“没事，天不好了你哥就帮我放，我这养习惯了，天天就给牛添点草，打个水，打扫下牛圈，这就是我的乐趣。”我知道，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辈子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都没有出过我们的大山。就连我们石坡街道的集市，一年也就去那么几次。
平日里除了养牛种地别的也不会干。更不会像城里的老头老太太可以去跳跳舞，打打麻将啦，逛逛公园啦。农村人除了家里就在地里，要么就养个牲口，这就是农村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