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溪

（原创）  体裁｜散文    作者｜宇宙风

 

        --- 宇宙风

 

        我心中有一条溪，一条已烙入我生命里的永恒的溪，她的名字叫北涧溪。

       北涧溪迂回曲折地延伸在北涧村的南面。她曾经时而激荡咆哮，时而舒缓平流，可是现在，容颜虽是没变，可神韵早已消失，我仿佛已经看不见她博大的情怀了。不是我没回去看，而是她真的像一位走路蹒跚的老人再也激荡不起，那怕平缓也难以做到了。她已经面目全非，溪底朝天，长满杂草，水流枯竭，很多时候，只有几个深坑还残留着几滴浑浊的水。天上漂移的云朵火红的晩霞再也不会在溪底映照，当年的天溪合一已不复再见。无数沉默的小石子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没有溪水滋润的枯燥生活。这自然让我不由自主地生发出对岁月的怀想，并在怀想中勾起我些许的惆怅和失落！溪流好像从我的灵魂里消失了，她曾经的怒吼澎湃曾经的漫不经心，也都不复存在了。我记忆中的北涧溪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涧大岙是一个由三面环山的零散的自然村庄组成的行政村，从前，溪水就是从涧大岙的各条小溪汇集在北涧溪的上游，然后蜿蜒东流，流过整个北涧村的南面，阻挡了人们向南的出行。一年四季溪水潺潺，毫不疲倦地流淌着。为了解决南下的方便，不知什么时候在一个叫六份的地方建了一座由石块和石板建造的石桥，起名杨桥，现在大家都叫六份桥。它现在依然横跨在北涧溪上面，任人踩踏而默默无闻，写满了古老、沧桑和坚韧。

       我有一块自留地，正好在溪的南面，我去锄草施肥必须淌过北涧溪。每每经过，我总要把肩上的担子放下，然后脱掉鞋子，再重新挑担赤脚走过，过去后又放下担子，坐下来擦干脚穿上鞋子。穿好后，我总是坐在溪边凝神静听这溪水的声音，我想，也许有很多人都在诅咒这条小溪挡住了匆匆忙忙为生活奔波的脚步，特别是冬天，假如溪上有水，农民挑担都像我这样一脱一穿，不方便不说，还要感觉溪水的寒冷。我们有很多田地都在溪南，小桥是有的，但在远处，绕一大圈不合算。我并没有怨恨她，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这里也造一座小桥，方便农民的农活。事实上，我对这条溪充满了敬意，我觉得它拼命地流淌拼命地挣扎，都是为了她自己热烈的生命，像一个人身上的血脉，只有周而复始，才能体现生命的状态。她这样一年四季地流淌，也恰恰体现了她生命的价值。她承载了我们北涧一代又一代人的酸甜苦辣，她也流走了我童年的纯真少年的憧憬和青年的艰辛。

 

 

 

       北涧溪自然属于北涧人。她是我们北涧人的摇篮。无论是远离家乡的游子还是蹲守农田的农民，无论是腰缠万贯的富人还是自给自足的小农，都是在她的周边玩耍长大。溪水滋润了两岸的花草，滋养了我们的生活，从前，每到夏天洪水爆发，溪水滚滚，而江河里的鱼儿却逆势而游，很多农民去溪里捉鱼。带着网兜，追逐鱼儿，有时扑空，有时跌倒，衣衫全湿，兴致盎然，其乐无穷。

       你若站在山上眺望北涧村的东部，田野广阔，河道纵横，庄稼丰美，绿色成片，不说壮观，也是美不胜收。它永远有一种江南水乡的风韵和特色。而这种风韵和特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赖北涧溪的淙淙流水，虽然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溪㡳朝天，但雨季时节它又会频频奏响动听的旋律。

       生活的不易让多少北涧人在外奔波打拼，只要你回乡，你靠近家乡的第一个位置必定是北涧桥。这座桥是改革开放后建造起来的混凝土结构桥。你站在北涧桥上面看到的第一眼必定是北涧溪，如果此时正好碰上雨季下过大雨，北涧溪的溪水一定让你感觉家乡的水比异乡的水要清澈得多。家乡的水也一定能抚平你在外乡因为劳累而褶皱的心灵痕迹，让你变得童真变得轻松变得透明变得清新变得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