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河流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20:27 阅读(2)
弯弯的河流
用兵韩信
天刚蒙蒙亮，小波就摇晃着小木桶向挑水码头跑去。
说是码头，其实是三条长青石分高低依次延伸到水里的石桥。不管是涨水还是枯水，你都能站在青石上，担不卸肩，将两只水桶往水里一按，直起腰，清澈的河水就灌满了水桶。你转身上岸时，水桶外面的水滴打在河里还发出悦耳的滴答声。
小波站在长青石上，弯腰，压桶，起身，刚要转身，一条鱼飞出水面，一头栽进了他左边的水桶，溅了他一脸一身的水，红色的鱼尾露在水桶外面不停地摇晃。
好大的一条鲤鱼，从来没遇到过这等好事！小波的心咚咚直跳。
“千万不能让鱼儿跑掉”。小波用尽平生的力气，挑着盛满水的小木桶，向岸上飞奔。
小波喘着粗气，回头看看河边，掂量是不是到了鱼儿跑不掉的地方。
这一看不打紧，却看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两条大鲤鱼飞上了河岸，在沙滩上扭动着金灿灿的身躯，发出啪啪的声响。
小波“嘭”一声丢下水桶，水哗啦啦溅了一地。桶里的鱼像被震昏了，不再摇晃它的红尾巴。小波屁股着地滑到河边，抓住一条大鱼就往水桶方向跑。不料鱼大手小，鱼儿又滑，鱼啪地一声掉到沙地上。小波赶紧扑过去，生怕鱼儿跳到河里去了。
“小波，不挑水回家，一大早就在河沙坝打滚，看我不……”
邻家的何平哥端了一盆衣服也来到了河边，刚好见小波扑在沙地上。他正骂小波，却发现了另外一条在沙滩上跳动的大鱼，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只见他将盆里的衣服往地上一倒，猛地向鱼扣去……
小波担心何平哥抢他的鱼，坐起身，背向大河跪在沙地上，用身体拦住大鱼，扯下海军衫，包在鱼身上，把鱼抱进了水桶。
这时，天已大亮，小波看见河边有很多鱼在乱窜。沿河两岸不时响起抓鱼的尖叫声。
就在这一天，两岸的居民捞了几千斤的鲤鱼、鲫鱼，还有29斤重的鲢巴啷。小波的两条鲤鱼就有15斤重。一家六口满心欢喜地打了两次牙祭。
河岸抓鱼，让小城的居民足足兴奋了半个多月。
后来的几年中，河岸飞鱼的好事情还发生过好多次。
但是，妈妈不让小波抓鱼了。说是县办农药厂、硫酸厂洗池子的水呛起来的鱼，吃了怕中毒。下北街就发生了几起食鱼中毒事件。
靓江河呈S型穿过小城。小波家正处在S的第一个拐弯处，是个回水湾。河湾上面就经常漂着很多死鱼没人要，要等下雨涨水才被冲走。
小波读初中时，河里的水已不能吃了。小波就换了大木桶，每天花一分钱到居委会去排队，买一担自来水回来煮饭烧水。河里的水就用来打杂用。
小波高中毕业参了军，而且是他梦寐以求的海军。参军后，他立了功，提了干，还娶了艇长的女儿。在舰艇上一干就是几十年，很少回家乡。
今天，小波退下来了，就悠悠闲闲地回老家看望老父老母，还有那条忘不掉的靓江河。
小时后的挑水码头没有了，一条宽敞的休闲步道覆盖了它。那一大片回水湾也被填平变成了绿草地。
“这不是小波吗？转业了？”坐在休闲椅上的老哥站起来握住了小波的双手，非常激动！
小波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把略显苍老的何平哥重新扶坐到椅子上，后退两步，叭的一个标准军礼。
“我能穿上这身海军衫，也有何平哥的功劳，小波向您致敬！”
见对方一头雾水，小波继续那欢快的调侃：
“要不是您把我从水码头上扔到河里，我不会在两岁时就学会了游泳，也许就当不成海军了！”
“哈……哈……哈……”两个发小的欢快笑声传到了河对岸，又从河对岸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