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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井台和酸枣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01:19 阅读(0)

 散文︱王振宏:儿时记忆

 
老井台和酸枣树
 
小时候,也就是70年代末期,我家住在鲁西王奉公社供销社的一个不太大的院子里,印象最深的就是院子里有个方圆约六米、高一米多的井台和井台边上的那棵酸枣树。
从前那个时候没有自来水,人们都是用扁担挑水吃。供销社院里早先就这里有一个水井,井上有一部水车,我只记得有一根两米多长的粗棍子横在井上,人转圈推得水车哗哗响,水从井里流出来了,淌在一个方形的蓄水池里,蓄水池下面有一个水龙头,拧开,水就流出来了。在我八九岁的时候那个水车已经没有了,只有高高的井台还坐落在那里,人们只能用井绳从井里打水了。井绳的末端有个铁钩,用铁钩挂住水桶,这里叫筲,放到水面上空荡几下,用力一扣,空桶里进了水,再向水里放两下,灌满然后把水桶用力提出来,这样打水需要一些技术动作,因此不时有不通此技的人打水失败,把水桶落在井里。经常可以用扁担从里面捞出四、五只水桶,仁厚的人们便把捞出的水桶放在井台边上,待丢桶的人自认回去。那时的人家都有两只盛水的大缸,有两三只水桶,打上水来,用两米多长的扁担一扭一扭担回去,洒下一路水迹。我那时经常在这个井台周围玩儿,井台南面有我种的一片千头菊,这种好养的植物在秋天里就会开出一大片美丽的花,清香怡人。酸枣树就长在井台的西侧,一侧树身埋进井台边。我常在树下玩耍,还记得有一年初夏我和小朋友都被采蜜的蜂子蛰了好几个大疙瘩,哭得一个比一个可怜。枣花落的时候,井台上井台周围都落满了星星似的嫩黄的花朵,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我有时趴在井口向里望,水面看上去有洗脸盆大小,水面上也飘着星星点点的枣花,有个小人脸扭曲着在水面上晃啊晃,一脸的惊惶。幽深的井壁越向下越小越黑,像是有一股吸力要把人吸进去,我不敢再看,小腿软软的靠在枣花树下发怔,不敢叫大人知道的,会骂的,声色俱厉:不想活了你,看掉里面淹死。又想起关于井的恐怖故事,心跳了许久。
听母亲说,这棵枣树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树龄了,但看上去只有碗口粗细,现在还能清楚的记起它的模样:树冠上分成三个枝杈刚好可以容个小孩子稳稳的坐在上面。站在井台上,手抓住树枝就可以上去,我和哥哥都喜欢坐在上面背书或看连环画,为此没少挨大人骂,但仍有很多时候不知疲倦的看着枣树上一个个青涩的小果子痴想,这些手指肚样大小的小枣什么时候才能变甜变脆呀。大人说这未熟的青枣是不能吃的,吃了要长疖子,所以这枣在生长的时候,倒没有我这般年龄的小孩来祸害的。这棵枣树每年都很辛劳的结许多果实,过了中秋节,枣子成熟了,闪着红圈挂在枝头,很快低矮的枝上的就给摘没了,高处的还诱人的挂在那里。这种枣俗称:酥枣,名副其实,又脆又甜还稍微有点儿酸味,形状略长,两头尖尖中间圆,这枣子不能用杆子打,掉在地下就摔裂了。我和哥哥像馋猫似的在树下转啊转,想办法在杆子上绑个小布袋,每天放学后把书包往屋里一丢,精诚合作钩上十几个,平分,欢呼雀跃地回家做完作业再一点一点品尝,那时我们没有什么零食,这酸枣就是最好的美味了。这棵酸酸甜甜的酸枣树,使我的童年生活充满了乐趣。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酸枣树没有了,阔大的井台也拆掉了,昔日简陋的庭院已经重新改造起了高楼,安静被市场的喧嚣所代替。熟悉而又陌生了的面孔,刻上了岁月的纹痕。我在残存的老杨树上寻找幼时刻下的戏谑的话语:谁谁谁大王八,谁谁谁大坏蛋,不禁哑然失笑。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儿时的伙伴已各奔东西,相见已经不易,如果有日重逢旧事重提,应是非常开心而又感慨万千了。童年的老井台和酸枣树,给我留下了遥远的追忆,像一幅幅老照片定格在脑海里,不时在梦里冲洗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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