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走了，因突发疾病走完了自己人生六十八个春秋……

文/吕品

 

 

　  四叔走了，因突发疾病走完了自己人生六十八个春秋……

 

　  女儿桂芳接到电话日夜兼程从千里之外的南方城市回来奔丧，她在列车上想着父亲生活上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感觉象断了线的风爭一样。世上唯一的亲人去了遥远的天国，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禁不住失声痛哭。

 

说起四叔，他是个苦命人，从小我三爷爷染上重病没钱医治死亡，三奶奶跟一个外地做小生意商贩跑了，撇下可怜四叔再也没回来过。那年他才四岁，我爷爷奶奶把他抚养成人，由于家里穷他人太老实说话口吃，到了四十多岁村里来了一个讨荒的外地女人。那个女人还带着个小女孩桂芳，在好心人撮合下他和那个叫秀莲女人结了婚。

 

谁知道，三年后，秀莲竟然抛下他和桂芳跑了。

 

　　在那个大集体年代，四叔既当爹又当妈，有街坊邻居帮衬着日子勉强过得去。他在队里干活积极又舍得出力流汗，公社大队年年给他发奖状还是劳动模范哩。那年大队搞副业组织人去城里搞建筑盖房子，他心疼家里的女儿，用挣来的钱给她买好吃的还买身城里女孩子时兴衣裳。临上车又买了二个冰糕包好放在挎包里，到家里叫女儿吃冰糕谁知化成了二张纸和二根棍。这件事后来一直成为我们村里茶余饭后笑谈。

 

　　桂芳的学习成绩好，考上了县里第一高中。四叔除了种好自家责任田庄稼外，农闲时间在村里砖瓦窑场打零工，维持女儿上学费用和家里开销。他没有技术就是有力气，自己舍不得吃总是去学校给桂芳送钱和好吃东西。

 

 

 

　　县高中学校门口不远处树荫下，四叔焦急地等待着，他为了不让女儿丢人特意找了个人们不注意的地方。下课铃响后不久，女儿桂芳急匆匆从学校里跑了过来，她望着父亲一身水泥灰泪水止不住模糊双眼。“大，你又来县城工地扛水泥了”，他望着女儿憨厚地笑了笑。“芳……芳，我怕你身上钱不多，给你送钱来了，你……你不是说这星期买学习资……资料”，我现在咱……咱县城工地找了活干”。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钱塞到桂芳手里，“你给我的钱没花完，买学习资料的钱够用”，桂芳说着推开四叔的手。“那……那怎能行，你要安心学……学习就行了，不要心疼钱，大……大现在能挣钱”。他看到女儿不接钱着急了，脸涨得通红结得说不出话来。“你给我的钱够花，不要因为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看你身上的衣裳都烂成啥了”。桂芳倔犟就是不要钱，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四叔心疼女儿都十九了，还没有身象样衣服。桂芳看着父亲爬满皱纹额头和白发，心疼他快六十的人了，还在建筑工地上搬砖扛水泥。她突然抱住他宽厚的肩膀哭了，久久地不愿松开手。

 

　　四叔苍老的脸上，两行泪水情不自禁流了下来，他知道女儿今年要参加高考，自己再苦也不能让孩子受症。桂芳看着父亲难受的样子，为了不让他伤心，勉强拿了两张十元塞进口袋。她擦掉脸上泪水笑了笑说:“大，这样今天中午你请客，咱俩去饭店吃顿好吃的昨样”。四叔明自女儿的用意，也没再说什么，桂芳亲热地拉着父亲的手，笑盈盈走进对面一家餐馆。

 

　　半年后，桂芳顺利考进省里一所重点大学，接着努力考上研究生。结婚成家后，她便把四叔接到城里住，他说在城里住不习惯，没多久桂芳便依着父亲让他回到农村老家。

 

　　桂芳爬在四叔的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说着她没能好好孝顺父亲让他享福，临老也没见他最后一面。家里婶子大娘劝桂芳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他有你这样的女儿也是上辈子积来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