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的鸟儿 ——致高考的孩子们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2:47 阅读(0)
王春燕散文|高飞的鸟儿 ——致高考的孩子们
同事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说：“看看高考的热搜来了没。”我疑惑：“第一场考试还没结束呢，搜热应该还没出吧？”她抬头瞥了我一眼，淡淡笑了笑：“试题还没来，但每年总有几个迷糊蛋，准考证忘拿了，不知今年有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微博上一顿麻利的操作，果不其然——“监考老师忘带监考证交警火速救助”挂在热搜榜上。迷糊蛋年年有，只不过角色从学生变成了老师。看了一圈，网友的评论很有意思，或担忧，或戏谑，或祝福，都是善意的居多。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这是多年前忘带准考证的学生长大了。
诶，我不就是那一拨人之一吗？虽然我没有去监考，却也曾紧张得彻夜辗转，也曾兴奋得顿足踏地，也曾怀揣着小小梦想，意气风发地迈进考场。那天的天气是怎么样的呢？像是飘着小雨坐在母亲电瓶车的后座，又像是烈日下被声声蝉鸣洗脑，竟然记不得了。
那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有在心底里重重地画下一笔，只留个隐隐约约？兴许还有更美好更深刻的事情取而代之了吧！正如心理学上那个“关于人类三岁前记忆丢失的原因”的俏皮解释，人啊，或许总是会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性地留住一部分，删除其他。
以前我的老师总说“把每一次练习当成考试，把每一次考试当成练习”，考试的时候一门心思在解题上，对其他事情充耳不闻，也没那么紧张了。倒是出成绩的前一晚，从未通宵过的我，透过薄薄一层窗帘，看到了头顶上的那张大脸，从白变黑又变白的整个过程。
原本我对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有很多规划：去老家过一段田园生活，陪老人说说心里话；坚持每天跑步健身，彻底改头换面；天南地北到处闯，一览世界的美好。但这一切都基于理想的高考成绩。成绩出来的一刹那，我竟然哪儿也不想去了，留在家里吧。毕竟，在这么一所优秀的高中里，我考得并不好，甚至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不觉十年已过，时间告诉我的道理显而易见——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经常开玩笑说，自己现在是三年级的智商。教书总是会有代入感，每回我教几年级，仿佛自己也成了几年级的孩子。小学期末考试，看到孩子们埋头奋笔疾书的样子，就像自己置身讲台下。想想未来他们还将经历中考、高考，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看看他们自信的样子，不由感慨，时代早就不同了，我多虑了。他们会安排好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他们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应该相信他们啊！
前几天清晨，隔壁班有两个学生慌慌张张地跑进到办公室报告，说是教室里进了两只麻雀，一只飞出去了，另一只怎么也飞不出去，把他们吓坏了。时间还很早，他们的班主任不在，我准备越俎代庖。到了教室，那只棕褐色，翅膀带黑色条纹的小不点儿还在横冲直撞。它飞得太高了，或者说它认为自己就该飞这么高。这间教室位于我们学校的一幢老楼，窗户和别的教室不太一样。它不是推拉式的，而是传统的平开窗，由内而外打开，顶部是固定的半圆形玻璃。
那只小麻雀飞得太高了，不是搁在吊灯上小憩，就是撞在半圆形玻璃上。有次飞得太急了，直直地掉下来，砸在地上。
女孩子心疼极了：“呀，糟糕，它好像受伤了！”好在它的翅膀似乎没什么大碍，歇了几秒钟又飞起来。我跟孩子们说，我们都离开一下，人多了，它会害怕，就会越飞越高，反而飞不出去。于是孩子们乖巧地退到了走廊里，眼神里夹带着一丝期许，默不作声地盯着窗内。那只小麻雀又高飞了几次，次次碰壁，落在吊灯上静止了，大概是在想怎么摆脱这个困境。像是幡然醒悟，它改变策略，调整角度，往下方试了试，终于飞出去了！孩子们激动得欢呼起来，我心底里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