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飞过天空

 鸟儿飞过天空

 

  清晨，正踏着节奏分明的步子，交替迈动双足，在操场上晨跑，无意间抬头瞥了一眼天空，便瞧见一只灰蒙蒙的鸟儿擦着灰蓝色的天边飞过。散漫的眼神，立时便被钉在那双灰翅上。

  它在飞，它的翅膀张得那样开，它的小爪抓得那样紧，它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每一根羽毛都飒飒有力。尽管它的翅膀是灰色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灰翅的鸟儿，肆无忌惮地翱翔。它不在乎浩浩蓝天把它映衬得多么渺小，它不在乎洁白云朵把它映衬得多么丑陋。它什么都不在乎。它只在乎自己飞的对不对，它只在乎自己飞的高不高。

  那灰翅鸟儿转着飞了几个圈，便向远处飞去，眨了一眼的功夫，已不知飞往何处去了。想来，要么是栖在树丛中去了，要么是已飞远了。
绕操场跑了两圈，回到教室来，却久久静不下心来。一遍遍回想，那灰翅鸟儿一直一直，在我眼前飞，在天空中飞。
  鸟儿的双翅，如同人类的双腿一般。鸟儿飞翔，人类奔跑，也是一样，都只是一种本能，本应是再寻常不过的。但那飞翔的灰翅鸟儿何以让我久久无法忘怀？我承认，初见它的那一刻，我就被震撼了。如同有什么东西猛地跃进双眼，直撞在心里。
  也许如羊脂玉般洁白无瑕的白鸽会瞧不上灰翅鸟儿晦暗无光的毛羽，也许如下山虎般矫健勇武的鹰隼会看不起灰翅鸟儿缓缓慢慢的速度。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灰翅鸟儿的飞翔，不是为了显摆并不美丽的羽毛，不是为了追求雷电般的速度，它之所以飞翔，只不过想证明它有飞翔的能力，只不过是想证明它可以飞上苍穹，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那双灰色的小翅御风舒展的摸样，只不过是想看看比山还高比海还蓝的天空之上有些什么，只不过是探寻未知、追逐梦想而已。

  我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天空了。若不是这只偶然闯进眼帘的灰翅鸟儿，不晓得我还会埋头跑多久。我抬起头来，望着蓝色天空中白色的云，想着灰翅鸟儿的翅膀，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如藤萝般迅速又疯狂地爬满了心脏。是迷惘，是疑问，是领悟。是不知前路的迷惘，是找不到答案的疑问，是屡屡碰壁后的大彻大悟。

  不知前路的迷惘，一直牵绊我。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裹得严严实实，透不过气来；又像一把锋利的剪刀，把我尚未丰满的羽翼生生剪断；又是一片浓重的迷雾，我徘徊辗转其中，看不清道路，更找不到路走。东一脚西一脚的乱走，一时慌乱便狠狠摔倒，再满身泥泞的爬起来，又摔倒，再爬起···
  找不到答案的疑问，一直困扰着我。为什么锋利的剪刀不去剪开束缚自由的罗网，反而剪断我飞翔的羽翼?为什么太阳升起便消散的迷雾在我周围总也不散？为什么没有太阳升起把我身边的迷雾照耀得消散开来？为什么我找不到答案？我问遍所有人，没人给我答案。
  灰翅鸟儿飞过天空，小小的翅膀一翕一合。一下一下地，不是挥在风里，是打在我的心里。
  我扪心自问。我的心告诉了我答案。
  摔倒在泥泽里，别哭别闹别埋怨别气馁，要飞快的爬起来，骄傲地昂首挺胸。绝不要害怕，更不要退缩，要站稳脚步，继续向前。
  受困在迷雾里，别急别怕别哀嚎别放弃，要睁大明亮的双眼，认真地辨别方向。绝不要胆怯更不要莽撞，要找准方向，循序渐进。
灰翅鸟儿飞过天空，小小的翅膀一翕一合，于司空见惯间，便成了我的禅师。

  鸟尚如此，何况人哉？
  我平凡我庸碌我渺小我愚钝，但这就是我，我是个有血有肉，有缺点的人。我就是一只普通的灰翅鸟儿。但至少，我还有双翅膀，虽然是灰色的，但那又如何？只要有信念，不放弃，就算是灰色羽翼，也一样可以飞上理想的天空。
 

  我会飞上，我想飞上的天空。

 

 

  鸟儿飞过天空···

 

 

 

高二二十一

肖宇雯

2013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