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了冬日的雪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4:13 阅读(0)
摇曳了冬日的雪
文/杨永珍
01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三场雪。
每场雪，都来得如此轻盈，来得那么悄然。怕，惊到冬日的萧索。怕，扰到冬日的清冽。
推开门的瞬间，不觉眼前一亮。“哦，下雪了！”薄薄的一层，上面已经印满了脚印，杂乱着，重叠着。枯草的根部，堆积着或高或低的雪，估计有风吹过，急跑的雪儿，被拌住了，被扯住了，留下来为枯草支起一场梦。温暖。雪白。
偏偏太阳是那么的多情，透过疏朗的树缝，挤进密集的楼群，钻过车的河流，把自己的光洒向雪地。没多久，隐在雪下的地，变得湿漉漉的，变得黑乎乎的。雪在太阳的照耀下，消失了，不见了。就像猪八戒把迫不及待到手的人参果，塞进口里，来不及品，来不及尝，已到了肚子。我也像“猪八戒”一般，傻傻的呆呆的，“雪，去哪了？”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我也轻轻的招手，作别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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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龙首山山顶的雪线，越来越高了。
天空是那么高远辽阔，软软的游荡的云，似乎藏不住雪，它是那样的单薄，那样的恣意，那样的柔软。它不像夏季的云，成团的堆积着，簇拥着，带着些许的霸气。冷不丁，一场暴雨，就会倾泻而下，让人措不及防。
它会孕育出雪吗？
没想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与第二场雪迎面相逢。不知是我闯入了它的世界，还是它恰巧拥抱了我？
因为天色已暗，不能用眼迎接它的到来。因为它过于轻盈，不能用手感知它的冰凉。只是在一闪而过的车灯中，窥到它随风飞舞的身姿。
“又下雪了？”心中忽地释然。
许多关于雪的画面，一一闪过脑海。看到了披着蓑笠，垂钓着鱼钩的柳宗元。静静坐在岸边，眼前是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的向远方延伸着，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层层叠叠的白，勾勒出山的雄阔。大雪留住了人的脚步，让鸟儿失了踪迹，也使小舟独自斜在岸边。想穿越时间的隧道，想问问夫子，在钓什么？钓到了吗？
又想到了银装素裹中的大观园，雕梁画柱，亭台楼阁，宛如装在一个玻璃盒子中，薛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贾宝玉，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仿佛闻到红梅缕缕的清香。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今夜的雪，会不会悄悄地潜入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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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以前读李白的诗“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甚是不能理解，雪花得多大？
第三场雪，让我见识了雪片之大，雪片之轻。被狂醉天仙，胡乱揉碎的白云，就这样洋洋洒洒的落到了人间。
在这样的晚上，开一辆车，缓缓的行驶在大雪中，该是怎样的感觉？偶有车驶过，隐约听见了车与风的撕扯声。恍惚间，它就消失在另一个空间了，只剩两束越来越远的灯光，很快也被雪吞吃了。
雪中的路灯，像待嫁的新娘子，羞涩着，看不清眉眼。光晕里飞舞的雪花，晶莹剔透，折射出一点一点的碎银，耀着人的眼，勾着人的魂。想同它一起在天地间舞动。
雪中的树，无论是柳树，还是槐树，早已经脱尽一身繁华，瑟瑟的低眉顺眼的，聆听着这天地间最美的声音。也有一些枝条，禁不住雪的重压。断枝的清响，犹为动听，像被风撩动的檐铃声。
我生活的城市，大雪下的城市，沉默了。往昔的灯红酒绿，往昔的喧嚣热闹，似乎收敛了。怕，惊到雪夜的那份静谧。怕，扰了万家灯火下的那缕温暖。怕，乱了听雪人的那份虔诚。我的城，像一艘船浮在雪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