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过年，是我们一家第一次离开家乡在外地过的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2:25 阅读(0)
那一年过年
文/易秋
说起那一年过年，是我们一家第一次离开家乡在外地过的年，印象颇深。
那是1991年的过年。
二哥在几年前中专毕业分配到佛山工作，大哥和大嫂也在1990年工作调动到了佛山，刚分到了套房。大哥年前来信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要母亲和我到佛山去过年。
其时，父亲已故几年了，大姐已经出嫁了。我在乡下做老师，和母亲一起坚守着农村的家园。
在外地过年，我和母亲都是人生的第一次。我期盼着，没有什么不一样，该吃吃该睡睡，而母亲却不同，接到信后，她接连好几天睡不着，净想着离开家去佛山过年，十几天不在家，家里的牲畜该怎么办，菜地怎么办，要带什么东西去佛山，携带的大包小包东西怎样拿去车站，那么早的车票怎么去乘车，诸如此类的问题一直缠绕着她。
母亲经过反复的考虑，决定把饲养到一百多斤重的猪在年前处理掉，提前宰杀了，免去了后顾之忧，带几只鸡去佛山，余下的请叔伯婶子帮忙喂食，菜地则叫嫁到本村的大姐隔一两日过来浇水，顺便看看家。
安排妥当后，母亲又和我商量如何行动。年前炙好的娘酒是要带的，粘米粉糯米粉是要带的，蒸好的萝卜粄是要带的，还有一些菜快要烂在地里了也是要带一些的，过年天气冷，带的衣服比较多，行李也是大包的。
去佛山的车票是早上5:15发车的，那么多东西怎样去车站呢？叫堂哥帮忙送吗？他也是单车，而且起码要两个人送才行。或者叫大姐和姐夫过来送，可是大冷天的，天寒地冻又那么早，也是麻烦。这又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大哥打来电话给邻居告知母亲，他的连襟家正好在车站附近，他们一家人都要回家过年，空出了宿舍，我们可以提前一天把东西送到他家，去他家住一晚。
的确是意外之喜，也确实是个好办法。
我买好年二十九的车票。在年二十八那天下午，我就把大件小件东西用单车载到大哥的连襟家放好，回家吃了晚饭后，我就搭着母亲去他家过夜。单车放在他的杂物间里，回来时再骑回去。
大哥的连襟真好，他把老婆孩子送回家后，特意留下来招呼我们。那晚他还安排我和他同床睡，母亲睡另一个房间。他调好闹钟，四点钟就起床煮好鸡蛋面条给我们吃，四点半之后，又帮忙提着大件小件东西送我们上车。
车站里稀稀落落的，这时去外地的人不多，一辆长途客车连小孩子加起来也只有十二个乘客，我们的大件小件都可以放到车厢里。大家的行李都差不多，娘酒呀，鸡笼的活鸡呀，腐竹呀年粄之类的，占了不少空位，司机也不会说什么。
车开出车站一个多小时天才蒙蒙亮。我看到有那么多空位，干脆离开自己的位到后面去躺着睡觉，把这当成了“卧铺”。
母亲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可是一上车后就停不下来，和邻位拉拉家常聊聊天，很快就和人家熟络了。不聊时她也特别精神，眼睁睁地看着窗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三个多钟头后，汽车翻越了几座高山下来，到了河源的灯塔镇。这里的饭店一间连着一间，分立在道路两旁。短短的几千米，居然有不下四五十间饭店，都是为了出远门的乘客而开的，标着不同的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