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1:31 阅读(0)
桔子
八十年代初，还是个生活物质相对比较匮乏的年代。对于我们出生在东北的孩子来说，只有夏季的樱桃，秋季的沙果，母亲才会在当季最便宜的时侯买回一些分给孩子们吃，而如今随处可见的最普遍最便宜的水果香蕉和桔子，于我们却是陌生的。
记忆中好像在我七八岁之前不知道这两样为何物，而发生在哥哥身上的一件小事才让我有幸认识并吃到了桔子。
那时，一直住在舅舅家的姥姥被母亲接到了我家。孝顺的母亲开资时不知从哪买两个金黄色的大桔子。姥姥没有舍得吃放在了柜子里。哥哥则趁家里没有人时偷走了一个桔子。
在哥哥一脸认真地啃着桔子皮时，我回家了。哥哥看到我连忙双手捂住桔子，但那双小手缝里还是露出一丝好看的黄色。我好奇的说，“哥哥，这是什么？黄皮球嘛？把黄皮球给我玩会吧，你可别啃坏了！”而哥哥却吓得贴着院子的墙边跑了出去，留下一脸困惑的我。
中午，姥姥和母亲回来了，我把所见之事添油加醋地说出来。母亲和姥姥对视了一眼，姥姥打开柜子拿出剩下的那个桔子说，“哝，就剩这一个了!”
我记得当时那种桔子的甘甜味一入鼻不知为什么就有了口水。我说：“姥姥，让我闻闻吧，哥哥拿着就是这样一个又好看又好闻的皮球，他还啃了好几口呢。”
姥姥和母亲互相看着，我发现母亲的双眼有些湿润，她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娘，顺儿回来的时候，你不要责怪他。”
次日，母亲下班回来时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桔子。我和姐姐围着母亲，看她剥好皮后，把桔子瓣放入我们口中，那个清甜呀简直沁人心脾。
我们吃了两个，母亲说给顺儿留一个吧。哥哥回来，母亲忙拿出桔子给哥哥，可是，哥哥却皱着眉说道 ：“我不要！妈妈，这个东西好难吃，又苦又涩。”
我的傻哥哥，当母亲把剥好的桔子瓣塞到他嘴里时，他才知道，这叫桔子，是吃瓣而不是啃皮的。
那个清贫年代，母亲总是把最贵而又稀少的东西先是给她辛劳一生的母亲，然后是她的儿女，而我依稀记得，当年的母亲不曾放过一瓣桔子在自己口中。
写到这儿我只想放下笔好好地流一场泪，只为了当年强壮的母亲已经逝去，只为了当年母亲眼中的湿润，只为了当年那甘甜的桔子瓣香。
而唯一感到一点点欣慰的是，长大后工作的女儿也曾无数次地把甘甜的桔子瓣放入她的口中。只是母亲留给女儿尽孝的时间太短太短，只能让女儿无数次在梦中与母亲相依相伴，醒来后，泪水已让枕巾冰凉一片.......
作者简介
江春娇
笔名阿娇，鸡西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