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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海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0:25 阅读(0)

  那年,那月,那海

 
        我不知道置身千里之外,算不算漂泊?坐在静静的夜里,自己回忆往事,总觉得孤单了些,硬是要拉上老妈一起,打开话匣子之后就再也关不上了。今晚我们拉的家常是“赶海"。
        什么是赶海?它是海边人生活旋律中的一节古朴音符,这个词很浪漫。我曾经查过也问过,无解。自己琢磨:有没有点赶集的“赶"的意思?以海为集,走上一遍;似有,又不尽然。赶集,要花钱买;赶海,却不用!这是大海对海边原住民的慷慨馈赠。赶海的内容很丰富,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暑假和妈妈跟着整个生产大队一起去挖花蛤(当时的花蛤是分片承包养殖的)。
        每天的潮期不太一样,记忆中赶清早的海最困。不知道妈妈是几时起床做的饭?每次我和妹妹揉着惺忪的睡眼被她唤醒时,天还是黑丝绒般的幽暗。等我们吃好饭,妈妈早已备好了草帽、网袋、三钉耙、小凳子、塑料桶和水,挑着准备出发。那时候,没有胶鞋、口罩、手套,也没有什么防晒霜,为了方便,我们姐妹仨都只趿拉着拖鞋,紧随其后。
        天,依然灰蒙蒙的,东方的半空中远远地挂着一弯细瘦的冷月,有一颗星在月亮的左下方发出剑一般幽蓝的微光。路上的行人影影绰绰,大多是低头猫腰弓背的黑色剪影,分不清谁是谁。偶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耳尖的妈妈能一下就辨认出是谁谁谁,原来是“同道中人"!她们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该用什么策略去渔获各种生猛海鲜,仿佛沙滩上早已堆满了鱼螺虾蟹,等着我们去捡拾似的。
       辗转了好几个弯,才到长长的堤坝上。这里有几间低矮的小平房,门口都挂着白炽灯,在晨光熹微中,像灯塔一般吸引我们的眼球。灯光掩映下,几个面色黝黑的渔民正在整理网箱和竹篓。脸上除了颧骨处光亮亮的,其余部分都是沟壑纵横,像被海风吹皱的波浪。
        走过了堤坝,就到了岸边。满视野的蓝色,通透纯洁,好像比天空还深了几分;浪花也白,白得比云朵还亮了些。迎面拂来的是腥湿甜润的海的气息,似乎整个人都要酥软融化在这美妙惬意的海风里了。再看看,来的人还真不少!都是同一个生产大队熟识的。她们一个个戴着彩色头巾,正在张罗着准备下海。
        海潮渐渐退去,海滩渐渐裸露出来,密密麻麻的大片滩涂地也现出了“庐山真面目":一垄垄一沟沟,整齐划一,就像是一片片海田。以海为田,靠海吃饭,赶海人就这样过了数千年的赶海时光。寻求美食和致富的道路从不孤单,他们结伴而行。妈妈给我们分配好了工具和草帽,再三嘱咐我们风大,要把草帽的带子系紧系实。“花蛤军团”浩浩荡荡,我们也紧紧地跟在后头。
         小心翼翼地下了二十多级长满海蛎壳的台阶,直到踩上又松又软的沙滩时,我们才敢卷起裤管,脱下鞋子,顺着窄窄的水流走下去,好凉快呀!走了有十来分钟,就到了我们生产大队的海滩地。说是海滩地,其实更像是一片泥洼地,脚踩上去冰冷黏糊,一沙铲挖下去,表面是湿润的流沙,再挖深些,就能看到黑灰色的淤泥。周边的水透过沙层,迅速渗透到坑里,一下子就灌满了。潮湿的海泥带着早晨的凉气,顺着脚心一下就刺进心里,但是不用多一会儿就适应了;甚至觉得刚翻出来的海泥是热的,很快就会弄出一身的汗,睡意荡然无存。
        夏天的早晨,是最空旷的。有的只是淡淡的晨雾,在那种清凉中,我们的三钉耙下,一个“希望"跟着一个“希望",裹着海泥,敞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大的,小的,花的……我们恨不得把海泥翻得再深些,再多些。在一耙接一耙的挥动中,太阳就慢慢升起来了。阳光洒在海面上,水温上升,花蛤闻风而动。它们舒活舒活沉睡了一夜的筋骨,懒洋洋地躺在海泥里悠哉游哉,只露一个小孔呼吸,然后卧在泥里慢慢地吞吐流水,顺便捕食。花蛤喜欢群居,发现一个,往往能摸出一个花蛤家族。不到两个小时的付出,就能有一大水桶的收获。我们的劳动,往往能博得老妈的几句夸奖,浑身是劲!母女同心,一上午下来,可以挖到近两百斤的花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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