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食堂十二美食之重庆小面
面,之于重庆,如同万里长城之于北京,石窟之于山西,黄山之于安徽。是一股融入骨子的最新鲜的血液,在经历了时间的历练后,越发不可忽略。
其实在来到重庆之前,我对它的认识只是“火锅之城”,而对于小面,是一无所知。直到偶尔一次去食堂吃饭时,听见几个大学生对着食堂的阿姨高声的说了一句,“阿姨,给我来二两小面。”小面,在我的脑海里,是个很新鲜的词,如同沙漠里开出了如同月色一样的娇嫩的花儿,也很像极冷的夜里天空出现了几个薄荷糖一样的星星,或又是寒冬万物决绝的雪里突然露出几支鲜艳的红梅。那感觉是好奇的,也是很清新的,心底在一瞬间有片风吹过,温软了岁月赐予的伤疤。
小面,多麽可爱的两个字,多麽亲切的一个称呼,不弱于孩童年龄父母呼喊孩子的乳名,比如“二狗子”,“李娃子”,没有过于的修饰,怎么简单怎么喊,怎么开心怎么喊,可这样呼喊出来的却是最淳朴,最真挚的感情。印象中常常有这样一幕:
傍晚时分,天快暗下来了。家长将饭菜做好后,便在门口喊一句,“李娃子,回家吃饭了!”听见家长的呼喊,孩子们马上跑回家,一边跑一边还朝着“死党们”吼,“二狗,明天记得来找我玩。”而被喊着的孩子都是开心的回答“好!”这是最长见的农村景象,而与之相同的是这也是最温暖的重庆小面。
我在食堂点了一碗小面,刷了卡以后便在一旁等着。食堂阿姨拿了一个早已经放好调料的面,问我:“红汤还是白汤?”我私心一笑,对于重庆这所无辣不欢的城市,白汤一定是给万人看的,我说“红汤,加辣油,多辣子!”食堂阿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煮去了。不到几分钟就出锅了一份,我接那碗面时,阿姨问我,“你是重庆人?”我笑嘻嘻的回答,“不是,我是四川人,典型的四川辣妹子。”随后,便没有说话了。我知道那个阿姨为什么会这样说,对于重庆的每个人来说,小面不仅仅是家常便饭,还是一种文化。而这种文化,跟重庆的整体已经达成了一片,而为什么那位阿姨会那样问我呢,只是因为我出口便是“家乡话”。
我坐在食堂的一个角落,用筷子搅拌了几下,随即便往嘴里送。第一反应,辣!辣!辣!却也更加喜欢这股子的够劲。我马上撩起一些面往嘴里送,一口吞下,嘴里一直喊着,“辣!好辣!”手却一直没有停下来。这就是重庆小面,明明让你觉得辣,你却不能没有它。
直到后来无意看《舌尖上的美事》时才明白,在重庆这个名字出现之前,这块地域叫恭州。南宋时期,宋孝宗之子赵惇先被封为恭王,后来继位为宋光宗皇帝,他认为恭州给他带来了双重喜庆,因此升恭州为重庆府,重庆由此而得名。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成吉思汗的迅速崛起,蒙古铁骑将草原帝国的版图迅速扩张,重庆也成了其吞并的目标。重庆的知府在重庆的西北部一个叫合川的地方筑起了一座钓鱼城,以此抵抗南侵的蒙古大军。
当时攻打钓鱼城的蒙军都是精锐部队,由成吉思汗的孙子蒙哥御驾亲征,他还制定了屠蜀灭宋的战略。但是,钓鱼城的将士誓死抵抗,抵挡住了蒙军的侵略。
在钓鱼城之战时,战争环境非常艰苦,早春阴冷多雨,南宋的军中伙夫就将面条用油辣子、葱、酱、醋等多种作料调味,帮助将士驱除体内寒气。由此演化而来的重庆小面越来越丰富,成为重庆街头巷尾的一道小吃。而小面的小不仅在于贴切,更在于制作简单,很多人说重庆小面并不小,只是因为内含乾坤,孕含无数的历史文化。
而今,数风流人物俱往矣,一碗小面,却在每个时刻散发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