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煤的八里人

昨天看了这样一段话，对我深有感触，原文大致是：“生活，是一次旅行，有时我们觉得它好漫长，好漫长，以至于许多人放弃它而去自杀；有时我们会觉得它很短，短的连我们自己都难以置信。”

时隔这么多年，我还能想起这么一群人......

20年前，我就读的高中大门口以东，有一座小型蜂窝煤球加工场。许多县城附近的农民为了谋生，长年累月出入煤场，为一块煤球赚上两三分的差价，他们拉着架子车穿街过巷，楼层高了兴许还能多赚一层一块钱的上楼费，一天下来，头重脚轻，头昏眼花，为了托起家庭的重任，他们任劳任怨，付出了艰辛而沉重的劳作。荐读任文先生的《拉煤的八里人》，让我们一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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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县城，大街小巷活跃着一支为数不少的拉煤队伍。在众多人家还未用上高档层次的燃料之前，煤块作为燃料供给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拉煤的队伍在山城就形成了一定的气候。这些拉煤的人大多是县城郊区的农民，八里人拉煤在我们山城是很有名声的。

十多年来的城市生活，我结识了不少拉煤的八里人。他们多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农民，身受那个年代生活的煎熬，肯吃苦卖力，为人诚实、厚道，做事稳重。晨曦早起，这些拉煤的八里人，三三两两从乡下徒步来到县城，就职于各自的拉煤摊点。装煤、拉煤、下煤，下煤、装煤、拉煤，重复着惯有的运作，奔波于各家各户，挑担于楼上楼下。从东巷出来到西巷，从这家出门进那家，忙忙碌碌，紧紧张张的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才能吃上一顿家常饭。拉煤的日子很苦，夏天满脸流着汗，冬天满身出着汗。特别是夏季，有时天不作美，大雨顷刻而下，往往煤块全淋湿，损失不小。有的住户楼层高，从底层楼挑担而上，转弯处不慎就会损坏煤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一个挑着七八十块煤的汉子，从楼下到楼上高层住户，一车子煤块挑完，往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八里人拉煤能吃得下这个苦，而且最讲诚信。谁家需要那里的煤就拉那里的煤，从不作假说谎，欺骗用户。因而，这些拉煤的八里人大多有固定用户，常年给用户拉煤。而且，时时在于以诚信拥有更多的新用户。给我拉煤的有几个八里人，最值得叙说的是老李和范师傅。我与他们两个是无话不说、无事不谈的，彼此都有较深的了解。

老李是我的第一个拉煤人，现已五十多岁的人了。那是我从乡下调进城里工作的一天，拉煤块的老李正好从我们单位路过，我叫住了他，给我下了二百块煤，得知他是八里人，我也记住了他，以后常给我拉煤。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五年，老李也给我拉煤五年。交谈中得知他有五个儿女，家庭生活紧张，儿女们上学不成，先后都成了家。老李与小儿子住在一起，老伴和他的生活需要花钱，儿女们的生活也需要他挣钱来补贴。虽然，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按理应该在家享点清福，过过安稳日子，可现实生活使得老李不能闲着，需要劳累奔波。五年后，我从单位那个拥挤的小屋搬出，住进较为宽敞的高层楼房。于是，我再不忍心让老李给我拉煤块，上那五层楼。谁知老李得知后，硬是说了一通气话，让我不悦，只好让他继续给我拉煤。可是，每当我看到老李挑着只有五十多块煤的担子上楼时，我的心也悬了起来，看着他满脸汗的眼神，我的心沉沉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我决意找个年轻人拉煤。于是，经常给我拉煤的是范师傅，年方四十岁，精力充沛，挑担八十多块煤从楼下到楼上也不歇气，一车子煤挑完也不显得喘气。总是笑哈哈地闲聊几句，就匆匆地给另一家人拉煤。范师傅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已读中学，也正是需要花钱的日子。从那年高中毕业他就干起了拉煤的苦力活，二十多年来总算盖起了五间砖瓦房，新修了小院围墙，家里也购买了心爱的大彩电，看新闻知天下大事，过上了舒畅的农家生活。闲时，进城拉煤；忙时，帮妻子种地，收获庄稼。在他看来，拉煤是个苦活，既要有良好的体力和心理素质，又要有对用户负责的精神，讲究诚信最重要。因此，他每给一位用户拉煤，都要记下家里的电话号码，用煤后及时询问煤块的质量如何，以便用户放心。需要拉煤时，只要给他打一个电话，很快一车子煤就拉来了。有时他正给别人拉煤，他会告诉你耐心等待，这样尽力做到以人为本，诚信拉煤。用户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啊！拉煤的八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