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山后”的“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13:05 阅读(1)
藏在“山后”的“云”
朱绪龙(山东滕州)
友人转给我一本名为《山后的云》的诗稿,作者是在滕州市诗词协会听过我讲课的学员朱新云。其实,学员与讲师并无什么严格界限,多数人是在离退或下岗后,出于对诗歌的爱好和自娱自乐的精神寄托,在一起交流写作心得体会,没有任何功利动机,相互传阅作品是常有的事。
然而,接过《山后的云》,特别是带回去翻读,我被震动了。一个上有老、下有小,既要演奏“锅碗瓢勺交响曲”,又要为再谋职业而奔波的内退女职工,居然还有雅兴和工夫写了这么厚的一大本沉甸甸作品,在同样条件下,即使对男人来说,也是一个奇迹;更令我震惊的是,在现实生活中给人的印象朴实内敛、不招人眼的一个小女子,化为诗中抒情主人公的她,灿然变成了一个执着追求、热情奔放的艺术形像,正如其名字——“新”生的彩“云”一样,“藏在山后人未识,出岫当令刮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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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新云用诗为读者展现了一个令人惊艳的丰富多彩的感情世界和高雅的人生追求。
抒情言志是诗歌的原发功能。正是运用诗歌的这种基本功能,她多方面、多角度抒发了自己“无纪律的激情”。诸如,四季更迭中的种种联想,晨曦晚照、风花雨雪中的绵绵思绪,传统的家庭和“三情”恩赐的深切体验,故乡、土地,童年小河与异乡的大海引发的痴情神往,社会、世俗、人生折射的冷静顿悟,还有对“羔羊”“迷途”留下的的切肤疼痛,对“大爱是佛”“理想与现实和谐”的呼唤,对人性异变为“猴子”的厌恶,以及对“鲁莽的飞贼”、嗜血的“乌鸦”、“寻找食粮的山鸡”等社会俗物的揶揄,直到对教师、警察、老干部、心中英雄的讴歌和在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班上对党的娓娓倾诉和铮铮誓言,无不在她女性敏感的诗笔下,旖旎斑斓地得以展现,揭开斑驳的语言外衣,确实看到了自己所期望的通过写诗“可以展示天使的灵魂/ 男人的肋骨”。另一方面,她在那些为诗而写的诗中还感悟到:“写诗……也许是一种冲动/ 基本原因是治疗一种病痛”,“为什么写诗/ 我想奉告/ 因为有许多追求的欲望 /像火焰在心中燃烧”——故而,为“治病”而“追求的欲望”,构成了整部《山后的云》的主旋律,直接或间接地几乎渗透每一首诗中。这是我们打开诗人的内心世界,理解新云诗歌的第一把钥匙。
那么,我们的抒情主人公要“治疗”什么“病痛”并为之“追求”什么?她在《对爱说声抱歉》袒露心曲:“不是不想拥有/ 现在拥有的一切/ 是不想让拥有的一切 /变成虚妄或抱歉”。是的,当拥有了“斟满月光杯子”的安逸生活,当拥有了“古老情歌”的美满婚姻家庭,当“抵达心灵的故乡”之后,当代人最可怕的莫过于陷入庸俗和“死水般”的日子,因为庸俗和“死水”会窒息创新与诗意,它们是人生的大敌,对一个具有诗人气质的人来说,不能不与之“说声抱歉”,挥手而别,另有追求。当然,这种追求主要是感觉的、精神的。正如她是在《春夏秋冬》和《海恋》等诗中吐露,“渴望心脏猛烈的跳动”,即追求“把自己从平原带回浪潮”的大海般的生活,追求一种诗意的生存状态和新鲜感受;而这种新生活、新状态与新感受何处寻找?在《岁月遐想(一)》等诗作中,她悟出了答案:“文学的缤纷/ 给死水般的生活刷新了主题”。写诗,使积压的感受与情绪得到宣泄,不仅享受到一种创造的审美愉悦,而且在创作过程中,诗人的情感不断得以丰富与升华,人格获得发展与完善,反过来又激励作者摆脱平庸,更会主动追求诗意的生存状态和精神富有。因而,“有谁能够阻止/ 心灵的呼唤 /有谁能够阻止 /对蓝天的痴情 /对白云的吐露/ 对诗歌的追求”,“是你点亮了/ 我黯然的生活 /是你激起了 /我心中的涟漪/是你驱开了/我灰蒙紧闭的心 /是你给了我 /追求的希望 /不敢奢望 /只想和你在一起 /慢慢变老”。通过对文学与诗歌一往情深的倾诉,充分展示了一位文学女性的执着、多情、浪漫的情怀。在这里,甚至在整部诗稿里,“诗歌”“诗人”这两个意象,与“你”或“他”两个人称,多数远不是仅指“诗歌”“诗人”本身或具体个人,实际已成为美好人生和高尚理想的代名词,是她喜嗔忧乐的情感所系的、对诗意的生存状态和对高尚理想的执着追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