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流淌着一条河│乡恋风景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8:58 阅读(0)
心中流淌着一条河│乡恋风景
家乡有一条河，它从美丽的小集镇中心穿过，它成了街道居民心中的风景。小河一路欢唱着向东流去，仿佛成了两岸数千亩粮田的大动脉，默默地滋润着两岸的农田。它的历史变迁见证了小集镇的沧桑巨变。
儿时，我常和大人们一起，上街到商业站购买生活必需品。那时，到街上，必须经过一座钢筋混凝土大桥。每当我走到大桥时，总爱站在桥面两边低矮的护栏上，向河中俯视，那河水特别清澈，河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
我便顺着河堤斜坡，走到大桥底下。夏天脱去鞋子，站在清澈见底的河床上。此时，小鱼、泥鳅游到脚底下，咬得小脚痒痒的。我兴奋地在桥肚底下河水中，蹦呀，跳呀，玩累了，掬一捧河水喝一口，凉爽极了。
此时，抬头仰望桥肚混凝土面，就会看见几个燕窝占据了桥下的空间，贴在水泥面上。雏燕伸出毛茸茸的头部，扭动着脖子，张大嘴巴，“叽叽喳喳”地叫着，嗷嗷待哺。再热的天气，只要走到大桥底下呆着，就会有微风轻拂，惬意极了！
站在桥面向河的上游和下游望去，开阔的田野中，河岸“犬牙差互”，林木丛生。河道由于自然力的长期作用，河床深陷，越往下游，陷得越深。有的地方深得四五米，有的地方河底露出了岩石底板。人行走在河谷底部，仰视也看不清堤岸行人。
沿着蜿蜒曲折的河堤往下游走去，两岸柴林蓊蓊郁郁，荆棘丛生，不知名的野花四季开放着。走到河流急拐弯处，便看到深深的积水潭，这是河水长期侵蚀的结果。堤岸被洪水冲塌的地方，已经绿草如茵。我们专门找到坑坑洼洼的河床小洞，撸起袖子，随意一摸，便会捉到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儿，给你一阵惊喜。
夏天，顽皮的孩童们，相约几个一起，牵着牛儿，带着脸盆、铁锹、装鱼用的篾拐笼，兴奋地直奔河边。孩子们将牛散放在绿茵茵的堤岸上，把牛绳系在牛角上，让鲜嫩肥美的草儿陪伴着牛。牛儿很听话，悠闲地啃着嫩草。孩子们三五成群地“扑通扑通”地跳到河潭中，打坝子的打坝，舀水的舀水，脸盆舀起的水声伴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响成一片。不一会儿，河潭里的水快干了，河水搅得浑浊，各种鱼儿便乱作一团，很快就能捉到一拐笼小鱼。有鲫鱼，鲢鱼，泥鳅，黑鱼，身体透明的大虾，有时还能捉到乌龟、老鳖。回到家里，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一场空前的兴修水利大会战开始了。公社决定，将老河道取直，把大自然形成的千年古河道格田成方，变成粮田。
于是全乡群众都发动起来了。我所在的学校，放了两三周假，学校号召全体学生自带工具，积极地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兴修水利的热潮中去。
我们成了大自然的搬运工，铲高补低，一锹锹地挖，一挑挑地挑，小同学就两人合作抬土，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类似于人体静脉曲张的老河道被填平了，上面变成了方块形的农田。人工新开挖的笔直的新河道，靠近街道北面向下游延伸。河堤上植上了草皮，栽上了白杨树。我真心地佩服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
时光进入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偏僻的小集镇。狭小的老街，由于是乡政府所在地，便迅速扩张了。有经济头脑的人，便从街道购买地皮，建房经商，从事于服务业。不几年，一栋栋楼房建起来了，昔日的粮田变成了漂亮整齐的街道。
由于人口急剧增长，街道污水排放到河里，人们的生活垃圾倾倒到河中，街道清扫的杂物也抛入河中。这条河敞开胸怀，忍辱负重，成了垃圾处理厂。一时间，河水变得乌黑发臭。
每当暴雨来临，咆哮的洪水从上游，挟裹着各种垃圾奔腾而下，冲撞着河堤。河堤堤坝薄弱的地方冲垮了，两边的小树倒入河中。河水退去，河堤两岸五颜六色的垃圾袋，挂满了杂草和树枝，仿佛青藏高原上牧民的彩旗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