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风景
【原创】作者;胡艳冰
岁月可以洗白忧伤往事,时光可以磨损青春年华,但对有些人来说,对某种事物的偏爱和情结却无法割舍。除了工作和学习,个人嗜好也在越来越深刻地改变着我们的心性和容颜。陶行知说:“人生天地间,各自有禀赋”,有的人爱花鸟鱼虫,有的人爱读书看报,也有的人爱打打“麻将”。
关于“麻将”有个传说,明代一个叫万秉迢的人为纪念梁山好汉而以自己名字的谐音设计发明了万子牌、饼子牌和条子牌,基数为108张牌,暗喻梁山108条好汉,考虑到梁山好汉分别来自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就又增添了这东西南北中各四张牌。但也有南怀瑾关于麻将发明人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一说,也有胡适之关于麻将发明人是明朝那个七下西洋的‘郑和’一说等等;但寻常百姓关心的不是“麻将”怎么来的,只关心“麻将”是怎么打的。会打的人只关心“战况”成绩,不会打的掏点学费,实习几次也就会了。
丰子恺说,中国人爱吃瓜子,在“格,呸”、“的、的”的声音中消磨时间,而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麻将,中国人何尝不是在“噼、啪”、“哗哗”的搓麻声音里消磨时光呢?虽然,时代不同,人们消磨时间的方式也多样化了,比如旅游去丽江发发呆,喝着咖啡喝着茶看电视,打玩电子游戏等等,当然,麻将还是消磨时光最持久的趣味主题。
当你不经意间走进民宅小院儿,尤其是夏天,经常看到车棚,街巷拐角等处,一些退休闲赋在家的老人,围拥着“麻将”桌,有参加实战的,也有操心陪看的。尤其是,走在楼道里,不知从哪个窗口或角落就传出哗哗的搓麻洗牌声,这不绝于耳的声音对于不懂麻将的人来说,犹是“千杖敲铿羯鼓催”的雨点,而对于麻友来说,却是听到了珍珠落玉盘的美妙音律。
经常在聚会酒席中看到,负喧闲谈没几句,一不小心,“麻将”主题就占了上风,一个头儿开起来,就满屋兴致关不住,欢声笑语,兴奋异常。酒酣兴浓之际,男士们忘记了绅士风度,用手势配合着语言的发挥,叙讲麻坛趣事,说到精彩处,时不时拿筷子敲击一下桌面;女士们忽略了温婉优雅的矜持,抻着脖尖着嗓,声音高分贝的冲墙而出,走廊上就领略到热闹的喜感。
毛泽东主席曾说:中国对世界有三大贡献,一是中医;二是曹雪芹的《红楼梦》;三是麻将牌。可见他对麻将评价之高。他认为打麻将中存在哲学,可以了解偶然性与必然性的关系;也存在辩证法。-----“麻将”的魔力在于公平性和刺激性。公平在于,人人牌数均等,机会相当。不存在身份的高低贵贱,大小尊卑之分,每个人的平衡快意都是相同的。刺激在于,充满了玄机和变数,从大的周期看,没有绝对的输和赢,得与失;有时看似“行到水穷处,”的艰难无望,却常常遇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瞬间转机。悲喜交集,动荡无常,俨如浓缩的人生过程,使人常常在未知的摸索中,体验黑暗与光明。这就是中国古代“麻将”文化所表达的对自由和向往的一种理念。
其实,“麻将”文化,由来已久。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中,就曾多次写到打麻将的场景,贾母就是麻将桌上的东方不败。所以说,有麻将嗜好的人,三教九流,各类阶层的人士都有,早年曾任清华大学校长的梅贻琦就酷爱打麻将,还有辜鸿铭、徐志摩、郁达夫等都是个中高手,梁启超曾说:“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牌,而只有打牌能够忘记读书。”他说的‘牌’就是麻将。他提倡趣味主义的人生观,他认为“劳作、游戏、学问”都符合趣味主义的条件。虽然成功人士的思想不一定万般正确,但至少是一方道理。
似水流年,“麻将”颠簸了我们的思想和情感。这世上,有痴心不改,也有怨天尤人,但我们可以选择随意平静。
每个人走在路上都是抱着提升自己又拒绝沉重的想法,因此,在工作之余的休闲时光里,邀约家人或朋友,打牌消遣确是给繁杂的生活最大程度的放松;当然,也有人是为了一种逃避。逃避一段红尘往事,或是逃避一种“薄雾浓云愁永昼”的寂寞情绪。懂得用心工作,享受生活,是“麻将”让我们醒转的过程。
林语堂曾说,中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民族,其原因是发明了“麻将”。但必须承认,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有所剥夺就有所增添。“麻将”的劣处不可小觑,“麻瘾”如鸦片,过度沉迷会影响正常工作和学习,更容易破坏家庭幸福和身体健康;但不能因为胖就责怪无辜的食物;树叶飘落,都是风的责任吗?我们不能打倒“麻将”,但可以改变自己。“不以物喜”,保持适度,“不以己悲”懂得调节;有些事情是可以忘记的,有些事情又是需要铭记的。
仔细观察,现代人中,不会开车的人很多,不会游泳的人也很多,但不会打麻将的人却很少。许多流行的运动形式,经不起岁月的打磨,就像坐火车看见窗外树木风景的感觉,视觉上,它们的存在是随着火车前进而渐渐向后退去。比如:曾风靡一时的呼啦圈运动,练习“香功”运动等等;其实,任何事物都有“一代新鲜,一代蔫”的说法,而“麻将”,却能理直气壮地坚韧存在,且有“长风日甚”之势,足可见其存在的意义。
岁月流转,所有时间的故事,都包含“麻将”的影子。它赋予了人们不同的生活色彩和形态,那么我们,是否也可以把“麻将”时光变成一种高雅休闲的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