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卫国:斗蛐蛐 | 秋虫雅趣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1:00 阅读(12)
戚卫国:斗蛐蛐 | 秋虫雅趣
国庆中秋节前夕,六安市文化馆做了一场“秋虫雅趣”蟋蟀(俗称“蛐蛐”)打斗表演赛,听说“抖音”、“虎牙”都用上了,我就在家用手机观赏了一把。
视频中,蟋蟀打斗裁判以红黑色专业着装及优雅的风度入场,接着是赛前的分盆准备,然后是一对对体重相当蟋蟀陆续亮相。印象中第三场打得比较精彩,双方连续打了几个回合互不服输,一只甚至摔了大跟头的蟋蟀,转了一圈、歇了一会,又挥动着翅膀、嘶叫着自我壮威、咧开大牙直生生地再次向对方冲了上去。
看着视频,我随意和网友们聊了起来。聊天中得知,当今的蟋蟀产地一般来自河南、山东,不少还是人工饲养的。视频中捉虫的丝罩、打斗的玻璃盆(感觉下面放的是白纸)工具都很专业,与我们小时候在家门口自己捉的工具、打斗的方法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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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在天高气爽的秋天到来时,我们就开始玩蛐蛐,一直到霜降。抓蛐蛐主要是晚上打电筒捕捉。杂草地、小河边、墙脚下都是我们寻找抓捕的地方。为了捉到善斗的蛐蛐,主要靠听声音。那声音沉闷厚重的,估计是正当强壮时,而那声音细窄轻薄的一般我们不会去捉。捉的方法一般是用竹子留皮削薄,做成伞形罩来罩。罩的时候要屏住呼吸,以闪电般的动作一把罩住,然后,再引导蛐蛐往上爬,收紧罩底。如果遇到在躲在墙缝口的蛐蛐,就用铁丝条从上轻轻地从上方封住洞口,再慢慢地把蛐蛐挪出洞口,趁蛐蛐外跳时,双手一合搂住。一晚上出去,可以抓上不少只哩。抓住后放哪?也很容易。就是把一节竹筒上面开个细口子,捉到一只,先放进去,用纸或树叶堵塞上往里推;再捉再堵,一般一节小竹筒就能放五六只。养蛐蛐盆因陋就简,家里的深色瓶瓶罐罐都可以利用,以深色为佳,瓶罐底部用黄泥抹平阴干。饲养就是喂点青豆或米饭。
有一次,我在邻居家屋后捉到一只全身金黄色的蛐蛐,看起来平常。可捉回去后,把我养的五六只全部打败了。我就给它起个名,叫“黄皮”。“黄皮”真争气,第二天,拿去与邻居家小孩冬瓜的七八只蛐蛐一一交战,没几个来回,把他的蛐蛐全部打败,每次胜利后的“黄皮”总是得意的大声鸣叫,叫得我心花怒放。
第三天,我又带着它与同学田螺的蛐蛐斗。田螺可是个玩蛐蛐的高手,抓得多,又会养,算是我们玩蛐蛐的引路人。与它的十只蛐蛐一一过招,不是我的“黄皮”胜出,就是它的不敢迎战。田螺只好拿出那只王牌“黑牛”了。这只蛐蛐全身漆黑,头大身长体壮,我的“黄皮”放进罐子里,一比就像个小弟弟。两个好斗者离的好远,还没等我们用蛐蛐草引导,一下子就撕打开来。“黄皮”虽小,但并不胆怯。尽管因力气小,撕咬中后退了好几步,但一被“黑牛”的大牙抛甩后,又“嘟嘟”发出鸣叫,用长长的触须寻找对手。“黑牛”力大气足,循着叫声前来交战。大概过了四五招,“黄皮”终因被摔翻了几个跟头而认输。但田螺却说,这是不公平的交战。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的玩家,蛐蛐交手前要称体重的。
说到蟋蟀,我脑子里一下子浮现起清华大学所藏的战国竹简“清华简”。这批约2500枚竹简是幸免于秦火的历史“碎片”,经过艰难曲折的过程,2008年从香港回购。西汉史学泰斗司马迁亦应未曾见过。透过竹简上一个个遒劲有力的楚文字,让后人仿佛又走进2300多年前的楚地。恰巧,清华简中就有一篇叫做
《蟋蟀》,《诗经·唐风》亦也有一篇《蟋蟀》,两诗不仅题目相同,而且内容多有关联。据学者考证,清华简《蟋蟀》创作于武王克商的先周国(距今约3000多年);《唐风·蟋蟀》创作于西周后期的诸侯国,比清华简晚了约一百多年,诗歌创作时间上一前一后。清华简《蟋蟀》创作的背景是:周武王伐耆得胜凯旋,在文太室举行饮至典礼,众人举爵作歌,庆贺胜利。周公在欢乐至极之时,有感于蟋蟀鸣叫,吟咏此诗,借以提醒在座众人,时光匆匆,战局紧迫,未竟之事尚多,要常怀忧患戒惧之心,不能过度享乐放纵。这与《唐风·蟋蟀》中“今我不乐,日月其除”等感悟时光易逝、人生短暂,故而要及时享乐的主题思想有明显差别,这可能是《唐风·蟋蟀》创作于西周后期、相对和平年代的社会背景有较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