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越来越幽默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8:40 阅读(0)
儿子越来越幽默
刘元林
【一名惊人】
“都都”是我尚在母腹的儿子(抑或女儿)的名字。自打准备怀孕的那一天起,我与妻子就开始为我们的“概念孩”起名。我说就叫“乐乐”吧,取快快乐乐之意。至于大名,如果是男孩,就叫“思蜀”;是女孩,就叫“思琴(秦)”。“思蜀”,是用三国时刘备的不肖之子刘禅“乐不思蜀”典故,望儿子不忘根本,同时妻子也是四川人;而“思琴”,就因我是陕西人了。我颇为自得,便“乐乐”了好些日子。但妻子不喜欢,她说让孩子思这个思哪个的,弄得一脸的忧国忧民,就像你现在似的,何“乐”之有啊?
妻说,名字是什么?名字不就是一个人的编号吗,你到医院就诊,分诊台喊“五十八号”,你不也得答应吗。但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却把名字看得太重,用名字寄托理想和心愿,用名字显示文化和个性,于是给孩子起名就有点像旅游,都喜欢往好的、美的、高的地方挤,闹得这些地方总是人满为患。咱们是不是别凑这个热闹?
难得妻子有这番见识。在坡嗲,就有一种“赖叫好养”的说法,认为孩子的名字不宜叫得太金贵,这样才好养活,于是满村的“草草”、“土蛋”、“栓牢”之谓,且个个体格健壮、生龙活虎。于是就同意重新考虑。虽然是要当妈的人了,妻子尚存几分姿色,每次对完镜之后就对我说:我漂亮,你还算聪明,咱们俩的孩子,一定既聪明,又漂亮。我说,千万别这么自信,万一相反呢,长得像我,脑子却像你,如何是好?
妻子坚信不会有后一种情况发生,她说她生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一定是优秀的,人见人爱的,是男孩,就是“刘都跟”;是女孩,就是“刘都追”。我说,那就叫“都都”吧。
我和妻子的故乡都属于古都,又身在京都,便觉得“都都”这个名字颇有文化,很是得意了一番。这种得意终结在儿子满月的那天下午。妻子抱儿子下楼,就听到一位邻居在楼门口喊“都都”。妻子满心欢喜,心想宝贝儿子这么小就名扬四邻了。兴冲冲地抱着儿子迎上去,准备领受邻居的夸奖。这时楼内蹿出一条卷毛狗,绕着那位邻居欢快地摇尾巴。妻子天生怕狗,抱着儿子仓皇逃离。
------
【生男生女】
苏东坡有言:“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老”来得子,焉能不喜?但对我而言,最痛苦也最幸福的时刻是在产房外的那几小时。在“生产”这样的人生大关节上,谁主安危祸福?当产房里传来妻子撕肝裂肺的哭叫声时,除了焦躁地踱步,一次又一次把烟抽出来又装回去,便是恭坐垂首,默默祈求上苍保佑。我的真实想法是,对于我们,对于一位准高龄产妇,只要母子(女)平安,至于生男生女,都是喜出望外的余事了。于是对一位朋友的电话印象颇深。他问:“生了?”我说:“生了。”“男孩女孩?”“男孩。”“多重?”“七斤二两。”“多长?”“五十三厘米。”他是警察,惯于用问句跟别人交流;我也有问必答,配合得像他辖区里的一名暂住人口。他忽然提高声音:“谁干的?”“报告长官,是我!”
中国自古重男轻女,生男叫“弄璋之喜”,生女则叫“弄瓦之喜”,一玉一瓦,境界霄壤。根源在于中国曾是传统农业社会,田里需要劳力,祠堂呼唤烟火。但中间也出现过几次“重女轻男”的小插曲。一是在秦代,为了修长城,男子都得服徭役,女子则可幸免,于是秦谚有云:“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骨骸相支柱。”这次“重女轻男”,是出于对暴政的恐惧。二是在唐代开元年间,杨贵妃一人得宠,兄弟姐妹皆列位清贵,权势富贵不可一世。当时民谣有云:“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白居易在
《长恨歌》中也说:“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这次“重女轻男”,是出于对“第一夫人”的欣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