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薯 情 缘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8:16 阅读(0)
红 薯 情 缘
文/肖同来
这几天,人们已开始置办年货,把鸡鸭鱼肉生猛海鲜一个劲的往家拎,菜市场内美味食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真是物质丰盛的新时代啊!而菜市场的角落,有个大爷在卖烤红薯,光顾的人并不多,透着冷清。
说起红薯,各地对它的叫法不同——红苕、地瓜、山芋......大部分八十年代以前出生的农村人,都有栽过红薯,拿红薯当饭吃的经历。
初夏时分,红薯秧栽进贫瘠的土壤中,前后左右的距离必须把握好,不能过于密集,也不能太稀疏。红薯就像人类,有灵性,过于分散不利于团队合作,得不到有效的业绩,过分的亲密无间,时间久了说不定就会有矛盾,保持“中庸”之距,才能效益最大化。
红薯苗耐旱、抗涝,且不贪肥料,能在山坡上,田坎边落地生根,藤蔓叶茂。栽下地的红薯苗,就像打工一族,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安心,渐渐的人越聚越多,越来越熟。
红薯对自然的怠慢有着无声的抗争,就像胆子小的人,遇到烦心的事、不公平的事,就强忍着。
红薯在不同的生长阶段都在为我们做贡献。夏季高温干旱,地里长不出蔬菜,割一把红薯藤回家,摘去老藤叶子,留下细长脆嫩的叶柄,切成小段,放几片辣椒在大铁锅里稍稍一炒,那味道清脆爽口,绝对下饭。
红薯不开花,没有姹紫嫣红,更没有浓郁的芳香,却能毫不张扬的将硕大的果实,在泥土中芬芳。
深秋时节,人们挖开泥土把红薯收回家。大小不一,不圆不方,不鲜红、不闪亮,傻不拉叽的模样不太好看,却是个宝贝。
红薯煮稀饭,味道甜丝丝的,不用咸菜也能吃三大碗;把红薯切成丝,倒点儿酱油,放上辣椒面,甜中带辣吃到嘴里嘎嘣脆,酸甜苦辣都能吃的人,就不贪嘴、不贪心,面对人生的跌宕起伏就能沉稳的应对 。
大铁锅煮饭的年代,放几片红薯靠在锅边上,吃过饭再加几块红薯进肚,一下午都不会饿,干农活的庄稼汉就有力气,两条腿就不会发软,上学的娃娃们吃的饱饱的,上课脑袋瓜子也转得快,考试的时侯也能考出好成绩。
冬天的红薯在地窖里保存,能吃到第二年开春。立春后几天,地窖里的红薯愈发香甜,取出来生吃、熟吃,都让饥饿的人难以忘怀。
春末夏初,红薯依靠自身的营养悄悄的萌出新芽,初夏的历练让白色的嫩芽有了绿色,又被移栽到田坎边,土丘上,在季节轮回中延续着不朽的生命,滋养着苦难岁月里挣扎求生的人们。
我上小学那些年,食物匮乏,放学途中路过红薯地,隔三差五的扒开红薯藤根部的黄土,希望能刨出搓掉泥巴就可以大口大口生吃的红薯,哪怕只有手指般粗细,也一定会满怀欣喜。那年代,家家户户拿红薯当主食,极为平常,吃一个红薯甜,吃两个红薯香,可拿红薯当饭吃时间久了,营养不良,面黄肌瘦。
拿红薯当主食的人,无意中契合着红薯的品质,天南地北都能扎根,不怕苦,不怕累,不惧疲劳,不贪富贵!
商品房、地下车库、高铁隧道、跨江越河的大桥施工现场的民工,还有留在农村种田的那些农民,这些50多岁不同职业的人,一个个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哪一个不是来自吃红薯的年代?
社会在变迁,吃红薯的人们过上了好日子,日常生活中不缺细米白面、鸡鸭鱼肉。
广袤的田野上,塑料大棚内种着经济价值极高的反季节蔬菜,再难寻觅红薯的踪迹,貌不惊人的红薯退出了庄稼地的舞台。
逢年过节,餐桌上变换着美味佳肴,受过红薯滋养的人,难忘那份红薯情结,总爱吃两片蒸熟的红薯。前段时间逛公园,有个老大爷在卖烤红薯,循着熟悉的香味,买了个热乎乎大红薯,细细品尝着久违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