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故里（散文诗组章）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9:01 阅读(0)
情归故里（散文诗组章）
李玉芳（重庆万州）
◆中元之期，情归故里
如果，把故乡放在键盘上敲打，那么，那些荒凉的瓦砾下，就会瞬间升起一排排青瓦房，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身影，也会呼之欲出。
倘若把叽叽喳喳的燕雀，老人和狗都迁徙，月光下，一定能听到四合院里笑声爽朗，连枷翻飞，风车斗转……
潮湿的目光，已把生养我的那一方土地拉近。被思茅草覆盖的田埂，已然无人行走，阳光，火辣辣烤着低垂的谷穗，稗草，在水田里仰着头数坟丘……
这一刻，我在清朗无云的天际间，搜索他们的身影，仿佛，一束束关爱的目光，在与我的灵魂对话！
啊！天空还是昨日的天空，云彩还是昨日的云彩，只是故人走后，沧海桑田换了颜色！
谁能告诉我：我已故的血缘亲人以及父老乡亲们，他们，到底是去了天堂，还是一直逗留在故乡呢？
无论如何，我今天都应该双手合十，默默地遥祭，故乡那些已故的亲人！
◆爷爷走过的山路
水泥铺就的长路哟，掩埋着羊肠小道的多少记忆?鹅卵石架起的那几块木板子，在浅水滩上独领风骚数千年，风雨飘摇中，早已腐朽成泥！
石拱桥取代了渡船儿的位置，尘土，在弯弯拐拐的山路上轻舞飞扬，一阵风雨掠过，带露的丝茅草尖儿上，仿佛爷爷当年留下的汗滴。
出门一担米，进屋一担盐，爷爷用一双草鞋丈量铁峰山的高度。从星星掌灯，到月落乌啼，那是从偏僻山村，到闹市街头的距离。
我沿着一路飘飞的落叶，攀爬拓宽的路基，在形象思维的空间里，从浦里河通往长江边的那条山路上，仍有，大清年间挑脚力的汉子们，留下的些许痕迹。
◆ 父亲的田野
山坡上的青草，在春风里一寸寸拔高，低空的飞鸟在东串西扑，不知道它们争先恐后地，要前去拜访谁？天空恍若明镜一般，晃得让人有些眼晕。清澈的河水里，都是山的倒影。
田边地角的桃李树，绿得青翠素雅，仿佛一罐子爆米花，都蹦上了纤细的枝头。蝴蝶，蜜蜂都闻香而来，它们目中无人，在阳光下尽情地拥吻。叶子烟吧嗒的浓雾，在父亲的口鼻中缭绕，一个漫不经心的懒腰，惊起蜂蝶一片乱飞。
胀鼓鼓的牛肚子，轻轻抽上一鞭，奋进的四蹄，溅起浑黄的泥浆如染料，将父亲从头到脚，印染成撒哈拉斯黄。转角处，即便是犁铧的重量拉斜瘦削的肩膀，背负青天，脚踩大地，深深浅浅的脚印，那都是男人的力量。
汗水趟平的泥巴田，长出嫩芽如同父亲牙牙学语的儿女，五颜六色的花朵，与父亲的心花一起怒放。弯下腰身，轻轻摸一把水田里黄橙橙的谷粒，如同抚摸儿女们成熟的脸颊。
滴酒未沾，父亲就醉了。蹲下身子，点燃一杆叶子烟，微闭双眼，细细地品味那一穗一粒的甘甜，这就是父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一辈子。他苦中有乐，永远，都活在春耕秋收的希望里！
◆ 父母墓地
半分沙田，用来安葬灵魂归西的父母，恶魔一样的牛王刺，趁人不备，悄悄从罗家沟窜出来，肆无忌惮地在墓地疯长。还有丝茅草，笔筒草也见缝插针。
这是一个无法遏制的现象。整个墓地，犹如刺刀逼近，腥风横流，以至于河岸以上的田野，连同坡地里的庄稼，都在发出不平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