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梅花开囷囷饭

每年5月间，人们将刺花采摘来，用于蒸饭美味可口，人称刺花囷囷饭。新疆人每年不吃刺花囷囷饭就像过年不吃饺子一般。笔者已年过六旬，在我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一年不吃刺花囷囷饭的时候，所以，我对刺花囷囷饭情有独钟。要想吃到香甜可口的美味佳肴，需经过摘刺花、拣刺花、筛刺花、淘（洗）刺花，拌刺花、蒸囷囷、炒囷囷饭等多道工序，才能有此口福。

采摘刺梅花是有讲究的。刺梅开花有一定规律，一是从时间上来看：在正常年景，每年5月10日至30日为刺梅花开最佳时间。刺梅花开有特点，一般是从枝杆根部向梢部依次开花，先开花的是向阳处，后开花的是背阴处。生长在背阴处的刺梅，相对地开花晚一些。但最长的花期也不超过10天就脱落了。二是从现象上来看：榆钱脱落30天左右刺花开，还有一种说法：柳絮将飞，刺花即开。

玛纳斯县六户地镇枯沟是大清嘉庆年间兴建的，古称新顺渠，曾经为六户地人民的生存发展做出贡献。现因多年废弃，红柳、杂草从生，两岸多年生长的刺梅，随处可见。去年五月中旬，笔者利用休息日到鸭洼坑村大姐王珍秀家探望，晨五时半起床，赶赴新顺渠,探察发现有四处刺梅花开的较多，有红白相间的，有粉色、黄色的，使人赏心悦目，陶醉有佳。这真是：年年开花花相似，花开年年各不同。

返回吃早饭。自我防护，以备刺扎。准备好工具，即：手套一双用水沾湿，手提纸袋一个，面袋一条，矿泉水一瓶，八时半穿好外衣，下身着牛仔裤出发。步行半小时即到达枯沟岸边的第一个摘刺花地点。原来人们摘刺花是左手提筐，右手摘刺花，嫌带手套麻烦。这样，工效慢且刺扎手，因刺梅主杆与枝径大致每隔5厘米就有一根倒刺。近年来，就有人发明左手提一纸袋，右手带一湿过水的手套（帆布手套最佳），抓住刺花较多的枝径，从上往下将刺花连同刺叶缓慢捋下来放入纸袋内，这样可大大提高工效。我带的是棉线手套，被刺扎透，一会儿下来，手上就扎了不少的毛刺，但为了香甜好吃的刺花囷囷饭也就忍了。不一会儿，摘满几纸袋倒入面袋内。赶往第二个地点采摘时，手捋困了，就脱下手套，用手一朵一朵的采摘，虽然比较扎手，但也乐此不疲。在摘刺花的同时，还能听到去年的刺梅干果银铃般的响声，揪一朵，响一声，好似美妙动听的交响乐一般，伴随着我的脚步前行，使我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不能自拔。同时，也赶走了我孤芳自赏的寂寞难耐。

正在我全神贯注的采摘刺花，享受这人间美好的交响乐时，突然，从草丛中蹿出一只黄色的动物，好似黄兔一般，跨过枯沟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待我缓过神来，早已不见了踪影。转往第三地点时，摘了一会儿，就感到气温一下子升高了。由于在摘刺花时，不能脱掉外衣，这时感到血压迅速升高，口渴难耐，赶快喝了几口水，抬头看见枯沟对岸有两人在田间劳作，便乘休息之余，前去与之交流。原来是鸭洼坑村妇代组长李霞小两口，在为打瓜地除草。当我说起刚才有一动物跑向他们这里时，李霞问：“什么颜色？”我答：“黄色，是不是兔子。”她断定，这是狐狸，并说：“这一带经常有狐狸出没，每天都能看到几次。”我想，可能是天气炎热，狐狸找一僻静处休息，未曾想，由于我采摘刺花的声音将它惊醒，终止了它的黄粱美梦，使其赶快离开这一危险之地。人类的活动就这样影响了动物的宁静，也缩小了动物生存、活动的空间。

刺花摘好后，就该拣刺花了。拣刺花为纯手工活，看似简单，实属不易。好在是室内劳动，妻在饭桌上铺一张报纸，将采摘的刺花先倒一部分出来，首先要逐步将刺花与刺叶、刺径等杂物分拣开来。分拣刺花是一个长时间的活计，没有耐心细致的态度是干不了这个活的。不仅要手上的功夫，眼睛的锐利更为重要。思维敏捷，手疾眼快，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经过漫长的分拣时间，刺花与杂物各半，妻留一面盆刺花，余大半分别送与好友及亲戚共同享用。待挑拣完毕后，就开始准备筛刺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