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开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11:26 阅读(0)
格桑花开
作者 /张爱群
有一件事我至今耿耿于怀。
那是在聂拉木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吧，要过“六一”儿童节，老师编排了一个藏族的儿童舞蹈，我被选入。记得很清楚的是这首儿歌的开头“格桑梅朵”，还记得很清楚的是一个动作我怎么都做不到位，被替换了下来，连跳舞用的假充靴子的胶鞋也被借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学过舞蹈，也没有什么遗憾，因为我并不喜欢跳舞，尤其是被老师用力压腿压得那么疼，但是这首歌却让我念叨了很多年。在海拔四千多米的聂拉木，根本看不到这种叫“格桑梅朵”的花，这种据说是西藏最美的花。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花，是怎样的美呢？
女儿上大学的暑假，我们有了时间，也为了替我八十多岁老父亲圆梦，决定再去一次西藏，再替父亲看一看他曾经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聂拉木，也许还能看到那让我多年耿耿于怀的格桑花。
夜里，从格尔木换乘高压氧舱火车，也就真正踏上了青藏高原。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闪现，金光四射，周边的一切都是金色的，远处的雪峰闪着金光，不知名的河流泛着金波，连车厢都是金灿灿的。渐渐的，太阳更高了，周围的一切那么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果然是蓝蓝的天，洁白的云，圣洁的雪山，沉静的湖泊，偶尔能看见远处有几只藏羚羊（或许是吧），还有远处也是飞奔着的火车……天地是那么地空阔，这就是青藏高原了。
可是，看久了，只能看到灰褐色的山，和路边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少了许多的生机。
拉萨的朋友接待了我们，但是很抱歉地告诉我们，布达拉宫没有预约是进不去的，最快也得两天以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坐火车到日喀则，再去聂拉木，回来看布达拉宫。
日喀则没有太多可去的地方，出租车司机很热情地告诉我们：“到西藏玩什么？玩寺庙，别的都是山，没什么可看的。”我心里并没有想着玩什么，只是期盼早一点到聂拉木。心中还是有些期待，有些欣喜，三十多年过去了，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吗？
到了宾馆，我没有太多停留，前往汽车站买票。
我以为自己在西藏生活过几年，应该比较熟悉。谁知到了汽车站，普通话几乎派不上用场，他们大部分还是用藏语交流。一种难言的恐慌涌上心头：去聂拉木的车票没有了。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叫住我，告诉我可以买到吉隆的票，要在一个叫门布的地方转到去聂拉木的车。我更恐慌了，吉隆是个什么地方？门布又是个什么地方？我们要是下车了，聂拉木的车走了怎么办？这可是在西藏！那个中年人汉语夹杂着藏语给我解释，旁边几个藏族男子附和着，我什么都听不懂了，心里更慌了。
中年男子仿佛知道我的担心一样，示意我看车站墙上的工作人员照片，又指了指自己：“那个是我！”他看我还是不太明白，就从兜里掏出烟，撕掉外面的包装纸，在背面画了一张示意图：“明白了？”
“聂拉木的车要是走了怎么办？”我有点明白了。
“不会，他们会等你们的。”他很肯定，同时用藏语和周围的几个人说了一句，其他人都点头，善意地笑着看我。这些笑脸给了我勇气，我竟鬼使神差地买了票。
“这就对了，明天早点来，就一班车。”中年男子用生硬地汉语叮嘱我。
出了门，看不到出租车，一个年轻的藏族男子过来问我：“去哪里？”我告诉他宾馆地名字，“我送你去，四块钱。”和来时一个价，我点了点头。
走到车前才发现这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双排座的小货车。我的天，我突然不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