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之下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08:41 阅读(0)
棍棒之下
原创 万飞 北雁楠飞
晚饭后，听到邻居那正读初中的女娃的哭声，那尖厉的哀嚎能让人自然联想到凶杀现场。
明天就要开学了，我想她应该又是因为没完成作业挨她爸爸的揍了。每一次挨打，她都哭喊“别打了！我改了！”唉！
学生时代，我的学习是从来不要父母操心的，可是因为父亲的暴脾气，因为我偶尔的无心之错，也会惹来皮肉之苦。
第一次挨打，是因为我把大门钥匙拧断了。钥匙断的那一刻，我当真是慌了手脚，我不停地把手中的半截钥匙柄对准锁孔里的另外半截钥匙戳来戳去，好像万一戳准了就能粘上似的。
“啪！”我的脖子根儿挨了响亮的一巴掌。“开不开锁就硬拧？你就是个猪脑子！”父亲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边。我赶紧退在一旁，低了头，垂手站着。
父亲爬墙头进了院子，再翻墙头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把铁锤和一根钢锯条。
他拿钢锯条拨弄锁孔里的断钥匙，他一边拨弄，一边喃喃地骂，有时冷不丁腾出手打我一下。再后来，干脆砸锁。锁很坚固，砸急了，他又接着用大巴掌劈头盖脑地扇我。这样直挨到锁被砸开，我才被刑满释放。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我记得那钥匙是铝质的，薄薄的，很软，弯了好多次都被我掰正了，时间长了骨质疏松自然容易骨折。
打那以后，我在家里表现得更加温顺，尤其是看到调皮的弟弟常被父亲打得鸡飞狗跳，我更是学会了看父亲大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又一次，我坐在床沿儿和弟弟玩扑克，接连赢了三次之后，我耷在床沿的两条腿开始肆无忌惮地剧烈晃荡。突然，我的脚后跟儿碰倒了什么东西，继而一声脆响过后，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了三间屋。
我慌忙下床，跪在地上，撩起床单，原来是一只玻璃瓶被我踢碎了，黄色的油漆混沌成一片可怕的沼泽。
“嘭——”我的屁股被踢了一脚。“你还能干点招人喜的事儿吧！”听到这一声怒喝，我一扭头，发现父亲一只手捂着鼻子以下的半张脸，正圆睁虎目瞪视着我。
我被父亲拧着耳朵甩到院子里，被父亲用腰带抽了几鞭子。之后，父亲还不解气，就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让我站在圈里，并咬牙切齿地说，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出圈不准吃饭。
那个秋天，外面下着小雨，母亲收拾完床底的油漆，我的薄毛衣已经淋透。
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父亲才勉强允许我进屋。母亲偷偷告诉我:“不要记恨你爸，他一闻油漆味就头晕。”
我当然不怪父亲。那个年代，谁家的孩子不挨父母揍呢！在棍棒底下长大的我们，虽受了点皮肉之苦，也懂得了很多规矩。
我很庆幸，如今这种棍棒教育仍能被像我邻居这样的家庭继承着。棍棒之下，邻居的孩子能知错吗？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