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去世九年的祭日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08:37 阅读(0)
我和我的父亲
“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你；我第一次哭泣，为我擦干的是你；我第一次跌倒时，搀扶的是你……”每当听到这首歌，仿佛都是我想说给父亲的心语；那些所有的“第一次”，都令我泪眼朦胧，凝咽无语。在父亲去世九年的祭日，谨以此文纪念同时给予我如山父爱和慈祥母爱的父亲。
——题记
父亲出生于战乱年代，在家里排行老五，七岁丧父。十几岁时，父亲的两个哥哥又先后去世，父亲和四伯父从此与祖母相依为命。土改时，全家因祖父生前置办下的一些田地，被划成地主成份，受尽了欺辱。尽管环境困苦，坚强的父亲和伯父还是以优异成绩读完了中学，但因家庭成分，他们失去了保送大学的资格，只好上了中专。
父亲个子不高，浓眉大眼，和蔼可亲。我上小学前，父亲值守在五台山（中台顶）气象站，他和同事山上山下一月一轮班。只要父亲轮班到山下，就一定会把我接来跟着他。记忆中，我经常坐在父亲肩头唱歌撒娇，牵着父亲的手问这问那，每天玩得无忧无虑。
1976年，母亲带着快到学龄的我和3岁的弟弟，从五台邮电局调回父亲老家的供销社上班。语言不通，困难重重，供销社工作既忙又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所以从我记事起，母亲不是生病就是生气。在那一段日子，我们最盼望的就是父亲回家。
两年后，父亲从五台山调回忻州，结束了他驻守华北屋脊近20年观云测天、顶风傲雪的日子，可以每周回家了。当时没有双休日，星期六下午放学，我便会拉着弟弟到村口去等父亲。无论多晚，父亲总会出现在我们期待的视线里，父亲嘴角一熄一亮的烟头在漆黑的夜里隐隐绰绰，快到我们跟前时，父亲便笑呵呵地快速从自行车上下来，支好车子，俯身将他的一双儿女抱起来，一前一后放在自行车上，然后推着车回家。短短的一截路，洒下我们多少欢声和笑语，带给父亲多少满足和惬意啊！
1982年，在小学毕业前的一个周末，我听到父亲和母亲吵架。父亲想让我去城里读初中，而母亲想把我留在她身边，多少能帮她做些事情。平时他们吵闹，大多是以父亲沉默、母亲哭骂告终。而这次，父亲表现出从来没有的坚持和强势，尽管没有完全说服母亲，但后来还是为我办好转学，把我接到城里最好的初中，开始了和父亲一起吃食堂、住职工宿舍的生活。
那时上学，交通虽然不便利，但几乎没有家长接送孩子，而我却是个例外。可能是因为气象站离学校和市区远，父亲怕我不安全，坚持每天接送我，风雨无阻。若是出差，就托同事帮忙。
1983年初冬，下晚自习时，父亲没像往常一样等候在校门口，是一个叔叔来接我的。次日中午，父亲急匆匆赶回来送我上学，途中告诉我，我母亲生病住院了，他昨天一晚上都在医院。我问是什么病，父亲只是说不要紧，让我别担心，好好上课。
下午放学后，我跟随父亲走进医院，看到年仅39岁、已经瘫痪在床的母亲时，顿时呆若木鸡。10岁的小弟蜷缩在母亲床前哭，母亲看见我，边哭边开始抱怨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抱怨单位的人不理解她，抱怨本来可以帮她干活的闺女要到城里念书等等。我不知所措地回头寻找父亲，突然看到他一夜之间头发变白，疲倦的脸在昏黄的光晕下显得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