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伤透“我”心

 

●陈  冲（贵州）

 

 

麻将是个精，伤透我的心；麻将是魔王，伸出大魔掌；麻将是妖怪，专把家庭败。可见麻将的魔力有多大。它就像地球具有万有引力，吸引着人们，它的危害更不必说，它害了不少人，也毁坏了不少家庭。我同事张小强便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他很气愤地说：“我恨麻将，是它伤透了我心。”

他是一名普通工人，老实憨厚的样子。他的麻将技术特差，麻将瘾儿也不大。他是参加工作后才学的，到现在大约有16年了。这么多年了，麻将技术也没多大长进。朋友们、同事们都称他是一个“软柿子”。他平时也没经常打，除非是逢年过节才陪亲朋好友打一下小牌（大牌他是不打的，因为他的收入较低，一个月不过3、4千块，又加上他的瘾儿不大），一年也不过就是打过两三次，几乎每次都是输。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是不是麻将故意和我作对？”旁边人嘲笑他，说他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家人们都劝他，说他的牌技差，手气也差，叫他不要再打了。他嗯……嗯……地回答我不打麻将啦，我对天发誓……

可是有一次，他去参加同事的婚礼。开始他是不打麻将的，可是到了中途，看见其他的几个同事都在打，觉得自己无聊，同事又在怂恿着他打，他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了。看见麻将桌上一颗颗像金砖的麻将在跳动，听见麻将机哗哗的洗牌声像一支动听的歌，心就痒痒的，两只手也像运动员在做热身运动一样，不听使唤地抖动了起来，越抖越厉害。心想：我就不相信，哪家娃儿天天哭？有可能今天会赢，说不一定还会把上次输的全部赢回来。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麻将桌，在旁边候着。他候到了一个位子，忘乎所以地开始抓牌、看牌，甩牌。我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早已把曾经发过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结果，还是一个字——输。那一次他输了1000多块，耷拉着脑袋，像晒蔫的茄子，一直发愣。我仿佛看见他的心是多么的剧痛。

好久没看见他打牌了。最近，我在他表弟结婚的那天（2020年8月16日），又看见了他在打麻将了。那天，他输的特别惨。不到4个小时，就输了700多块，当时是打2元的“冲锋鸡”（不算上下鸡）不加热炮，全清加20个鸡，可见他的技术有多差，手气有多霉。我记得他和了几把“小和儿”，就一直没和。我亲眼看他一共放了两把全清，一把“骑单车”，一把“包牌”，赔的鸡多达14个，几乎每把都是他在开钱。这一次他又输了，他输得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弹尽粮绝他才灰溜溜地离开。他心灰意冷地说：“难道天下真的有娃儿天天哭的事吗？”

回到家中，他瘫软地躺在沙发上，像泄气了的皮球，躺着一动不动。微闭着眼睛，好像在反省、在懊恼、还是在自责。一旦眼睛全闭上，眼前全是麻将，什么幺鸡、八筒、条子、万子、筒子等，全在活蹦乱跳着。他连忙睁开眼睛，一切都消失了。可是输的钱，咋办呢？怎么向妻子交待呢？多可惜啊，那钱就像一根针，一直在扎他的心；那钱就像一把刀，一直在刺他的心，心中十分难受。心想：700多块钱，可不少啊！又要我辛苦好几天才能赚得呀。如果不打牌，就不会这样；如果把钱用来买衣服，可以买一件漂亮的衣服；如果把钱用来生活，可以买一些好鱼好肉吃上好几天了；如果把钱用来给爸爸妈妈买衣买裤买鞋，他们会笑得多灿烂；如果用在孩子身上，让他上培训班，他会有多开心……他约摸地算着，前年过春节输了500多块，去年国庆节参加同事婚礼输了1500多块，今年过春节又输了1000多块，总的加起来恐怕输了有万把块，置家具都可以置几件了。他不停地数落着自己，说自己是个“败家子”。他越想越难受，放声大哭，抽泣地说：“我是一个不中用的人，我自私，我冷血，我无情，我不配备做男人，不配做丈夫，不配做父亲，我对不起他们，我没有脸面见他们，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于是，他用手不断地打自己的头，捶自己的胸。妻子不停地劝他，边劝边说：“愿赌服输，输了就算了，哭和打有什么用呢，只要你以后金盆洗手，不再打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