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故乡，有河就有鱼

苏健

 

在我的故乡，有河就有鱼。

我们村北有条大河，村西有条小河。大河其实是就是民国时期人工开挖东西向的引黄灌渠，小河从村西流向南，是村用水源。不要小看这引黄渠——不，还是叫她大河吧——她灌溉了全县近二分之一的土地，养育了几十万人口。

大河上有座一九五八年建造的两用双拱水泥大桥，一侧建有三个闸门，控制灌渠东西南北的水量分布；一侧是长约二十米，宽四米的桥面，方便出行。桥下常年有水，所以经常有打鱼人光顾，我也亲眼见过他们的鱼获。

河里常见的是鲤鱼和草鱼。

撒网打到一斤半以上的鲤鱼就算幸运了，一方面一斤半的鲤鱼就可以上筵席了，另一方面是近几年野生鱼的行情看涨，更何况河里捕到的也算是黄河鲤鱼呢。黄河鲤鱼同松江鲈鱼、兴凯湖鱼、松花江鲑鱼被誉为我国“四大名鱼”。早在三千年前《诗经》有云“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又有“洛鲤伊鲂，贵如牛羊”之说，一向为食之上品。春秋战国时代，黄河鲤鱼就被当作贵重的馈赠礼品。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得子，鲁昭公送鲤鱼作为贺礼。因此，孔子为其子取名曰孔鲤，所以孔府历史上就有了不吃鲤鱼的禁忌。黄河鲤鱼，金鳞赤尾、体型修长的优美形态；背鳍、尾鳍坚硬且呈锯齿形、橙红色；嘴巴每侧都生有两根须，每侧各有两个鼻孔（据说这是因为要适应黄河泥浆中觅食而进化生成的）；体侧鳞片金黄色，背部稍暗，腹部色淡而较白；腹内无黑膜，腥味较轻。以其肉质细嫩鲜美驰名中外，是我省和我国的宝贵鱼类资源。

家乡有“无鲤不成席”之说，意思是重大的筵席一定要有鲤鱼这道菜。而且放置鱼菜讲究鱼头冲东方，鱼被朝外侧；吃鱼也很讲究，一面吃净后要说“正”过来，以示对捕鱼人的尊重。鱼菜中最有名的当然是“糖醋黄河鲤鱼”了，这是无论乡下师傅还是城里大厨都会做的一道佳肴。制作时，厨师先将鱼身打上花刀，外面裹淀粉芡糊，下油锅炸后，头尾翘起，形似元宝；复炸两遍，炸透以后装盘，再用香醋加冰糖制成糖醋汁，浇在鱼身上，撒上香菜末即可。这道菜香味扑鼻，外脆里嫩，且酸甜可口，老少咸宜。近几年复兴 “孔府菜”中竟然有“糖醋鲤鱼”菜品，还有一道“怀抱鲤”的菜品，简直匪夷所思。说什么“怀抱鲤的典故出自孔子之子，名鲤，早亡，其墓在孔子墓前，成为抱子携孙的墓葬布局格式，如今在孔林依然如故”云云，言之凿凿，令人无语。

草鱼在“四大家鱼”中极受欢迎，俗称有鲩鱼、草鲩、白鲩、草鱼、草根(东北)、厚子鱼(鲁南)、海鲩(南方)、混子、黑青鱼等，可见其在我国分布广泛。野生的草鱼并不多见。随着养殖技术的成熟，它投入低、生长快，个体大，需求量大的特点渐渐，味鲜美当地近年来开始有小规模养殖。

草鱼的乱刺少，肉质肥嫩，主要供应城市。除去市民买来家庭食用，大多数进了酒店、鱼馆。做成涮鱼鱼片、酸菜鱼、麻辣鱼、水煮鱼等等，供食客老饕们大快朵颐。

家乡的河里还出产黑鱼、梭鱼、鲫鱼、白条等杂鱼。

黑鱼学名乌鳢，它体形长的像棒槌。头大且扁平，口内齿牙丛生。头部与躯干部皆被有大小相似的鳞片。体色背部灰绿色，腹部灰白，体侧有作八字形排列的显明黑色条纹，像蟒蛇样。它生性凶猛，繁殖力强，胃口奇大，常能吃掉某个湖泊或池塘里的其他所有鱼类，甚至连自己的幼鱼也不放过。黑鱼还能在陆地上滑行，迁移到其他水域寻找食物，可以离水生活三天之久。它被认为是“鲤、草、鳙、鲢”的克星，是养鱼人的天敌。养鱼人一旦发现鱼塘里混入黑鱼，便利用它贪婪食肉的个性，用鱼竿挂上青蛙腿在鱼塘里钓它，这办法往往奏效。不得不说的是黑鱼虽然面目可憎，但肉质细嫩，口味鲜美，营养价值颇高，因而在国内外市场深受欢迎，是出口的优质水产品。黑鱼肉还具有催乳、改善贫血、促进手术后恢复、治疗水肿、改善脑力的医疗功效，是滋补佳品。黑鱼清炖红烧均可，是国人的“盘中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