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情窦初开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23:13 阅读(0)
迷失在情窦初开
文∕万雪萍
一天，我和母亲聊到糖水鸡蛋的营养美味时，不禁想起发小的妈妈，她煮过给我吃呢，就和母亲说，去看看发小和她妈妈，也不晓得她们怎么样了。
我们兴冲冲地来到发小家门口，把门敲开，发小却问：“有什么事，来干什么？”母亲愕然地说：“你不认识你同学吗？”“那又怎样？走，走！”发小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不友好，有些狂躁。我和母亲都有些尴尬。
母亲像是自语，又像在对我说：“怎么病得这么厉害？”我反倒很快便心中释然——发小的容颜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如今的她停留在另外一个精神领域，不用洞悉世事纷扰，不必为昨天的过去而伤怀或者为未来的漫无目的而苦闷，也许，是幸福的。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着发小穿着白球鞋、蓝裤子、白衬衫，戴着红领巾，在教室里和同学们嘻戏打闹的场景，笑容像荷花般绽放。虽然好静的我和她的性情迥然不同，但中学时代我们的关系却非常密切。
高中毕业后，我们进了同一个单位。二十岁那年，发小过生日，提前一天叫我一定要去她家吃饭，说有一个长得帅极了的像电影演员郭凯敏的男同学也会来。可惜那天我一直没好意思抬头看，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像郭凯敏还是不像。
再后来，发小隔一两天就来找我，跟我说“郭凯敏”对她说的话，比如他怎么暗示喜欢她，带她去他家里玩，经常往她车间里串……事无巨细地跟我分享她的一切。我那时候懵懵懂懂，听得似懂非懂，但我确信，发小在恋爱！
一转眼，第二年的春天到了，发小愁眉不展地找到我，跟我说“郭凯敏”有女朋友，还说她哥曾经提醒过她，但她压根就不相信。直到有一天，“郭凯敏”女朋友把她堵在路上，说她是第三者插足。在那个年代，第三者插足可是不得了的轰动事件，意味着名誉扫地。
看着发小脸色蜡黄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觉得她很无辜。
后来，发小不再那么频繁地来找我，来了也是和我说谁谁喜欢她，甚至不相干的异性都喜欢她。我当时也觉得是情理之中——人家漂亮着呢，骑自行车的男同学、男同事总是抢着带她。
发小还跟我说，她父母对她不好，她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我当时也没有介意，因为我偶尔也会对自己的父母有这种想法。
没过多久，我读大学去了，但在第一个学期放寒假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深感惋惜地跟我说：“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上班旷工，一个人自言自语，总觉得大家在说她，听说都住进三医院了”我说，不可能啊，那么活泼，那么爽朗，笑起来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疯掉？
最初几年，我经常去看她，因为我怀疑她在装病，经过长时间观察，我感觉到确实有那么一团病霾笼罩着她，她总是神思恍惚且露出怪异的笑,总会无缘无故一个人咯咯地笑，笑得我坐在旁边都毛骨悚然；还会无缘无故地不停吐唾沫，无缘无故气势汹汹地骂人……幸亏有她妈妈一直悉心照料着她，督促她吃药，情况不至于更糟。
发小的蜕变，还有发小的妈妈每次跟我聊到女儿时的那种伤感，让我陷入深深的懊悔与反思之中：也许，发小的心里一直有许多相互矛盾的质疑声拉扯着她，她抗拒，纠结，抱怨，甚至怨恨自己正在发生的事情，然而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关注与支持，她选择默默地排斥、抗拒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