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关山草原

文/孙晓龙

 

在这个七月流火的季节，来到仙境一般的关山草原，呼吸着青草的芬芳，里边夹杂着寒冰的味道，把炎炎夏日的闷热一股脑抛到九霄云外。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太多的准备，也没有周密的计划，打开导航，关山便是终点。任凭道路上的人多车也多，风景在车窗外伴随着蓝天白云一点点过去，而前边迎接我们的是更加秀丽的大自然。

经历了将近一天的高速和堵车后，终于在下午到达了第一站驼铃谷，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草原，看到了森林，目睹到了关山草原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庐山真面孔的初颜。绿草茵茵，在小溪两侧向两边的山坡攀爬，到半山腰的位置，高大的林木替代了可爱的小草，泾渭分明，犹如人类的面孔一样，草原如面部，森林如头发，耳清目秀，泾渭分明。蓝天的湛蓝恍如大海般，朵朵洁白无瑕的白云凝聚成团，在蓝天母亲的庇护下，跑来跑去，肆意玩耍，犹如这草原上的牛犊一般，在草地上翻滚嬉戏，天真可爱，无忧无虑。

草地上有着成群的牛群和马队，牛群悠闲地在草地上吃草、打盹、仰望蓝天，享受着天堂般的生活。牛犊欢悦，在牛群集中的区域跳跃着，欢快地追逐着。牛犊犹如三岁顽童，生活在这天境之中，犹如白云般纯净，犹如绿草半青翠。童年的世界里没有烦恼，牛犊的童年更是如此，它们的世界里也许只有这纯洁的蓝天白云和碧绿的草地森林。不远处的马队，一会儿低头吃草，一会儿排成整齐的一队向前漫步跑去，始终没有看见放牧人，没有牧马人去吆喝着它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马儿好似很自觉，该吃草便吃草，该去喝水便整齐划一地排成一字型的队伍去河边河水。在这偌大的草原里，任凭它们自我发挥，无人为的管理，它们依就井然有序。

站在这草原半山上，俯瞰河流远去的地方，只有纯洁的白云蓝天和这青翠的草地和树木，便在无任何可以进入眼帘的东西，心无杂念，旁若无物，净化心灵。境界的升华，精神的旷达，天人合一的理念，此时此刻的我，不再问世事繁华，不再为红尘俗念，心里只有一念清凉，原这蓝天白云下，这碧草青山间，有我心灵的一席之地，永存于这牛犊与马群中，抛却俗世万千，洗涤灵魂，过滤凡心。我宁愿去笃信佛祖，吃斋念佛，转山转水转佛塔，原章嘉活佛保佑草原上的一切，原人生无杂念，原世间无烦扰。

 

 

在地图上看到关山草原里有古砬塔县遗址，从字面上看总以为是一个古老县城的遗址，对文化遗产好奇的我，总是想去查看个究竟。当路过时，才注意到，这是一个用石头上垒起来的像佛塔一样的简易建筑。经历了若干年的风吹雨打，后世牧民的修修补补，依旧如最原始状态般在草原上护佑着牧民，保佑这草场风调雨顺。也犹如藏传佛教的经幡玛尼堆，用石头堆砌，石块之间没有水泥之类的粘结物，全靠石头自身的凝聚力而建起来的。这是牧民祈祷敬神的神圣殿堂，这里，凭借大自然赋予的这青山绿水，为这座古老的神塔，搭建起了一座无边无际的殿堂。这是心灵的殿堂，没有奢华的金殿，没有酥油的灯烛，唯有牧民那颗虔诚的凡心和这山水护佑的草木。千百年后的今天，蓝天白云依旧，青山绿水仍在，牧民和成群结队的牛马始终是这里永恒不变的主题。砬塔保佑，神灵庇护，愿山水自然永恒，天地万物始然。

在最后一抹夕阳那金光闪闪的丝线洒落在草地上的时候，我们的宿营帐篷也终于扎好。孩子们在帐篷里画草原的风景，用他们童心来记录下草原和森林，这青翠的草地和墨绿的山林，在孩子的笔下瞬间变成了可爱的、有形有状的、界限分明的童话世界。坐在帐篷外的小凳上，我放下手机，时而仰望天空，时而面对草原，任凭思维去发散。只想清静这一刻，不再为凡念琐事所困扰。此时此刻的我犹如海子的诗歌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青山和绿水，清静无为，但愿凡人无念，天真如孩童，世事无忧，海阔天空。清凉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青草湿气，缓缓进入我的肺腑，清洗盛夏酷暑中的那份烦闷。远处的森林已经开始出现沉郁的墨色，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念，让我犹如策马奔腾，飞奔着冲向草原高处的一块台地。忘记了一天来的疲惫，忘记了这略微陡峭的山坡，连跑带爬，冲上了半山腰上这草原与森林的分界线处。回头俯瞰我们扎营的地方，俯瞰草原中间悠悠小河流水两旁的蒙古包，有登临天下、俯瞰四野的感觉，更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欣赏国色天香的关山风景，洗涤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灵魂，把人间最美好的大自然和无凡念的灵魂链接在一起，回归最原始的心里状态，人间、仙境，凡人，神仙，心无旁骛，灵魂之所寄居，仿佛置灵魂与肉身之外。此时此刻，不崇拜海子的忧郁，只敬仰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