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

 

原创 闫晓娟  小言小语 

 

      雪天路滑，有车的也来坐公交车。车站牌前等车的人很多。一位六、七十岁样子的胖奶奶，抱着个3岁左右的小姑娘，迈着小碎步气喘吁吁地朝车站前赶来。小姑娘伶牙俐齿，朝她们的身后喊“姥爷，快点过来”比胖奶奶更老的姥爷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奶奶放下孩子，大口地喘着气。小姑娘带着红色帽子，身上穿着一件中长的藏蓝色羽绒服，脚上穿着红色的小皮靴，像韩国小姑娘一样的打扮很可爱，站牌前人们的目光都随这个小身影转动。

车来了，人们一窝疯地往车上冲。此时，漂亮的小姑娘和她的家人也没人去关注了。胖奶奶艰难地抱起小姑娘和人们一起往车内挤。摇摇晃晃的爷爷怕她挤不上，在后面推着奶奶。我跟着两位老人最后一个挤上了车。姗姗来迟的大公交，艰难地装下了站牌前的一群人。

因为下雪，坐车的人特别多。车内每个人都在拥挤着、碰撞着。胖奶奶抱着孩子勉强挤了上来，站在车门口没法再往里走，司机师傅差点关不了车门。她没办法放下孩子，除了怕孩子被挤着外，也确实是也没有孩子站的地方。

这是个无人售票车，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提醒大家“给抱孩子的老人让个座，请给抱孩子的老人让个座”如此喊了几声后，终于前排有位稍年轻些的女人想要让出她坐的“老弱伤残专用坐”。她示意给胖奶奶。但胖奶奶看着眼前的密密的人群并没有动，她计算着，从她目前的位置穿过去到座位上得需要多大的力气。最后她无奈地说：“不行啊，我挤不过去呀”。在费劲地挤上车后又连续的抱了那么久，我看到胖奶奶那张因挤而急的变了形的脸，在这个雪天里竟然有了细密的汗。她抱着孩子的双手微微颤颤的发抖，能猜到剩下来的精力，维持现状就很不错了。为什么是奶奶抱？不过看看她身后的爷爷，也只能是奶奶抱了。因为爷爷的样子顾自己都是个问题。

 

随着两位老人挤上来的我，背着个双肩包，拎着个手提电脑，还有拿在手上为怕坐错站而设的手机GPS。我紧紧抓着车内摇动着的扶手，一手拎着我的电脑和手机，身后的背包被挤过来挤过去。我想腾出手来把背包转到前面来。但是动那只手呢？抓扶手的手，显然不合适，它得掌握我的平衡。以备自己突然撞上别人，其实也从没有停止与别人的碰撞，但好呆是能控制的碰撞。拎电脑的那只手相比之下可以自由点，但此刻因长久地垂在下面已然麻木失去知觉。稍微动了动那只失宠了的右手，待它满血复活时，我便急忙准备我的下一步动作，把身后那只被陌生人挤来挤去的背包摞到前面来。我周密地布署着我的计划，先把电脑转到抓扶手的那只手，再用另一手迅速把背包移过来，然后，就OK了。当我刚把大大的电脑转到抓扶手的手上后，车身突然刹车。来不及撤回的电脑撞到了别人的脑袋上，吓得我赶紧道歉，并一再道歉。那个高个子男人，翻着白眼对我说“不要紧”。这一小祸闯的，我急忙又把电脑转回到了另一只手。计划失败，我垂头丧气地想，算了，不挪了。但是我的包，我背后的包，正冒着被扯断的危险在备受煎熬。不行还得动，我新买的小包包好几百元呢，那可是唯品上打折的名牌哦！它还得再为我服役几年。我暗自揣摩着，寻找有利时机把包包移到我的前面，我必须在我的视线之内保护着它。

看到胖奶奶艰难地抱着孩子挤在人群中，我不由地想起了儿子小时候我们在北京挤公交时的场景。人多、车少，和现在一样，所有的人都在拥挤着、碰撞着。只是那会的车还没有现在的车设计的科学，座位多，人站立的空间少，不是人与人的碰撞，而是人与铁器物的碰撞。保护孩子更显的重要了。给人让座在那会还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行为。长久地抱着两岁多的儿子，我的双手快要失去了知觉，没有一点缓解的办法。前后摇摆的车，让没有抓附的大人都无法站定身子，更别说人群中的小不点，这环境绝对不能把孩子放下来。所以只有抓着扶手，和这位奶奶一样，坚决地抱着孩子，艰难着、摇晃着，实在累了就把头埋在孩子怀里稍做歇息。现在想起仍然清晰地感到那种无奈和崩溃。最后售票员挪出收票台上的空间，把孩子放在了上面，我才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