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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记忆里的,还有那一丝一丝的甜味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3 22:13 阅读(0)

留在记忆里的,还有那一丝一丝的甜味

 文学作品 | 马秋梅:忆 甜

 
今天,去一个蛋糕店。看到一些新奇的蛋糕名字,我就问店员:“这是什么味道?”她回答:“抹茶味。”
 
“抹茶味是什么味道?”
 
“就是抹茶味。”
 
 
 
我还看到树莓慕斯,那一定是树莓味了。我没有再问,买了几样回家尝尝,大多是甜的。可不是,甜味,在哪个年代不受大家宠爱呢?
 
而带甜味的东西,莫过于糖了。小时候,我很勤快,喜欢给老奶奶送饭。90多岁的老奶奶也很喜欢我,总会去她的床头摸出一个黑色的陶瓷罐,两个手指再窸窸窣窣地摸出一块冰糖,塞到我嘴里。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孝顺,只知道老奶奶的冰糖真甜。但嘴里含着冰糖,是不敢让爹娘看见的,他们可不准偷吃老奶奶的冰糖。
 
这甜味,就像窃来的幸福,想和人分享,又无人可分享。心里像有虫子爬,痒酥酥的。背过身,便吐出口里的冰糖让弟弟看,弟弟馋的啊,直流口水。下一次,往往缠着跟我去。冰糖,也就成了我俩甜蜜的秘密。那时候,冰糖特招人稀罕,听说能止咳败火。再听到老奶奶咳嗽时,我心里也有点惭愧,却抵挡不住甜味的诱惑。
 
曹文轩老师曾写到茅针:茅针是一种茅草的芯,可以拔出,如果它还没有长老,嫩嫩,软软的,可以放入嘴中咀嚼,汁液很甜,而且是一种特别的甜。这里的孩子们,每到春天,就会到田埂上去寻找这种茅草,然后把它们的芯拔出来细嚼。
 
 
 
我们很多人的童年生活都惊人的相似,曹老师写到的“茅针”,我们小时候也是特别爱吃的,不过,我们称呼它为“荻谷”。荻谷若是嫩嫩的,我们就拔出来直接开吃。它若是老一点,我们就剥开嚼它最下端的那一点嫩的。若是再老,就成了芦苇状的羽毛,只不过比河边的芦苇要小得多,可就没法吃了。即便这样,我们还会掘出它的根——茅根,细细地嚼来吃。
 
那时候,农家孩子,七八岁就背着各种筐到地里割草,担负起家里喂羊喂牛的职责。出来一晌,渴了饿了,都会满田野里寻找吃的。除了荻谷,茅根是最能信手拈来的。从这一块阵地转战到另一块阵地去割草时,手里那一把茅根就是无上的美味。嚼嚼再嚼嚼,一丝甜味混着唾沫咽下去,与其说解渴,还不说是喜欢那种咀嚼甜味的方式。嚼了一大口的茅根丝子,就会噗的一口吐出来。路边一小撮一小撮的茅根残渣,又往往会成为蚂蚁的最爱。看它们在里面钻来钻去,既是我们的一种乐趣,也是我们的一种休息。
 
田地里可以吃的东西很多。走到谁家菜地头,拔根葱,拧个茄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任谁也不会认为是偷的。青青的西红柿,现在说是有毒,那时候吃的时候也只觉得酸。如果能吃上甜瓜,倒是最美的滋味。可是,谁家的甜瓜会等到熟了还不摘呢?我们摘到手的,往往瓜蒂那里还有些苦。掰开,用牙啃啃,把苦的啃掉吐了,也就照旧把剩下的甜的吃了。不过,吃这些东西总不能尽兴。一是骨子里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偷”;二是怕大人们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打了农药。总得弄明白谁家的地,确定没打药才敢吃。
 
 
 
最开心的事还是到河边、没有庄稼的地里去寻黑豆豆棵。这些豆豆不会只生长一棵,寻到一棵,不远处就会有好几棵。我们把草筐放一边,就满处里去找。找到一棵,就招呼其他小伙伴来找红的豆豆、黑的豆豆。我们一般不会傻到都围着一棵豆豆棵找,除非豆棵够大。如果是特大号的豆豆棵,你转过来,我转过去,脸碰脸,屁股碰屁股,脸碰屁股,屁股碰脸,这些事时常发生。你轻打我一下,我笑捶你一拳,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当人人小手里握了满满的红豆豆、黑豆豆时,又会席地而坐互相分吃,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是甜味,把大家聚到了一起;也是甜味,让娃娃们在贫穷的日子里也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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