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丫头十六，三哥哥二十三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17:49 阅读(0)
那一年
文/焦志红
那一年丫头十六，三哥哥二十三。
北方农村的冬天相对来说是清闲的，保媒牵线也就成了那些个巧嘴大娘婶子们热衷的事情之一，张家的闺女和李家小子合适，王家的儿子和杨家的姑娘般配，经过媒人的来回说合，好事基本能成，事成之后少不了本家的酬谢，烟酒点心自不必说，遇到特别满意的本家还会出钱答谢。说媒的也乐的借此来添补家用，当然关系好的就图个成人之美。
丫头的姐姐芬芳二十一岁，人长得秀美，为人善良 ，小学辍学之后一直在家伺候体弱多病的母亲。三哥哥在村里是数得上的青年才俊，在县城的一家国营单位上班，家境还算殷实，在众人眼里，芬芳和三哥哥是天生一对，所以说媒的婶子没费多大劲儿，双方父母做主给她们定下了这门亲事。
三哥哥是在定亲的前两天接到父母通知，让他回家准备定亲的。回家的当天夜里，家里就炸了锅，三哥哥就是不同意和芬芳的亲事，父亲暴跳如雷逼问原因，他就六个字:“没看上！不喜欢！”实在没辙了，母亲采取怀柔政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可有看上的人……三哥哥被逼急了，随口一句:“我就喜欢丫头那样的。”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父亲重重一巴掌:“你个不省心的，啥心也有，丫头还是个孩子了，这芬芳哪儿不好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隔天三哥哥拉着脸被媒人带着，提着烟酒点心去了芬芳家商量第二天定亲的细节，事毕，满心欢喜的芬芳送三哥哥和媒人出门时，和放学回家的丫头遇了个正着，媒人打趣道:“丫头，不差这一天，快叫姐夫啊！”莫名的，丫头心里堵的慌，甚至都不愿看三哥哥一眼，鼻孔哼了一声，扭头跑进家里，留下一脸茫然的芬芳和不知所措的三哥哥风中凌乱，媒人打趣道:“唉，看看这臭丫头，还害臊了。”
虽说只是定亲，但是在农村那是和结婚一样的讲究 。三哥哥家里早在亲事定下之日起，就准备好了鱼肉蔬菜，烟酒糖茶自不必说，并且从邻居家借了足够的盘子、碗、酒具、茶杯、桌凳……还在院子里架起了两口大锅。
因为在村里是大户人家，所以请的人也不少，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第二天办喜事了。哪知就在当天晚上，家里又炸了锅，三哥哥说啥也不愿意这门亲事了，父亲脸红脖子粗的抄起了扫帚把，老话说“儿是娘的心头肉”母亲急的一边心疼地护着，一边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你这唱的哪一出，来喝喜酒的人都通知了，你咋又变卦了那，这可咋办啊？我和你爹的老脸往哪儿搁，以后在村里还做不做人了？”望着母亲作难的样子，三哥哥压下了心头的冲动，扭头钻进自己的屋子躺在炕上生闷气。在父亲的责骂和母亲的小声劝解声中，夜渐渐趋于安静，可丫头哀怨的眼神清晰的出现在三哥哥的脑海中。
没上班之前三哥哥是村里的孩子王，这说来也怪，按说三哥哥是成年人了，可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跟在三哥哥屁股后面，听他讲故事，吹口琴，更难得的是三哥哥还有当时村里唯一的一把吉他，孩子们总是围着他好奇的盯着吉他是怎样从他手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的，丫头就是其中之一。
无疑丫头在三哥哥眼里还是个孩子，只是不知何故，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总是先给丫头，丫头的头发乱了他也总是耐心的略显笨拙的给她梳理好，而丫头也格外粘着他，每每看到他对别的孩子好点，嘴巴就会撅的老高，他不说一番好话大家就别想玩的开心，可似乎他也乐意哄着她。
想到此处，一种莫名的情愫从心底升起，三哥哥一咕隆从炕上爬起来自语道:“不行，不能娶芬芳，要不丫头咋办？”随即父亲的话又跳了出来:“你啥心也有，丫头还是个孩子了”。“啪”三哥哥憋足劲儿给了自己一巴掌，“是啊，丫头还是个孩子了，我这是想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