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如果”那该多好

 

斯水若愚/文

 

如果她当初没来，那该多好，范昕嫣常常在想这个问题。

   范粒和他们家的租客男共处一室，被父亲发现后踹了一脚，还不满16岁的她趁机跟着这个男人私奔到了上海，父亲知道后暴跳如雷，打电话乞求离上海最近的妹妹范昕嫣帮忙去寻找。当时范粒的姐姐范香也正好在范昕嫣的理发店里上班，她被要求跟姑姑一同前往上海寻找妹妹。

   到了上海，他们几经周折，终于在上海金山找到了范粒，她跟那个男人窝在金山的一个小旅馆里，或许是怕范昕嫣他们告他“拐骗幼女”罪，范粒一直强调他们没有发生关系，在派出所做口供时更是一直护着他，因为有范粒的证词，警方拿他们没办法，最终不得不放了他，而范粒由范昕嫣领走。

   因为是跑出来的，范粒没有带一件换洗的衣服，出门在外的差不多一个礼拜也没洗过澡，身上本来就有狐臭，此时更是熏得死一头大象，整个派出所都无法忍受，进出的警察无不掩鼻而过表现出无比嫌弃的表情。他们全家都没这毛病，不知道她怎会有，而且全家都是双眼皮，范粒却是单眼皮，她父亲一直认为范粒小时候被人调了包，但从出生到五岁领回家，都全权由他的二姨子抚养，“被人调包”这说法跟老婆闹了几次后自己也想想不成立，他只能认命。加上范粒是超生女，在家里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两者叠加，她父亲更加不喜欢她。

说起来，范粒也是一个不幸的孩子，五岁回到父母身边，因为从小跟父母没有感情，尤其跟父亲水火不容，一见到父亲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是哭闹不止，这一点令她父亲特别反感，每次见她哭就痛打她：“老子还没死呢，你就这样跟老子哭丧。从今往后，你要看见老子就笑，顺者昌逆者亡，知道吧？否则，老子打死你！”恶狠狠的声音常常吓得范粒瑟瑟发抖，但不得不点头，含着眼泪尽量朝父亲挤出一点点笑脸，却比哭还难看。

那时候她父母开了一家石场，父亲每天都要开着农用车去石场拉石头，每次到吃饭，她只要听到由远而近的农用车声音就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尿裤子，因为她知道父亲回来就是她挨打的时候。父亲每次回到家，就会叫她笑，笑不出来就打，要么就是跳舞，但范粒每次看见他就哭，一哭就会少不了一顿毒打，有时候是捏嘴巴，或者用香烟屁股烫，烫脸烫嘴巴烫手是常事，或者就是做骑马功，甚至是跳舞，跳到笑为止。范粒每次都是脸上挂着眼泪屁股在扭动，那副滑稽模样常常惹得范粒的父亲哈哈大笑，就像一个胜利者观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怪笑不止，那种变态心理范粒的爷爷奶奶不知道跟他吵过多少次，但他却朝父母破口大骂：我管教自己的娃儿关你们屁事。然后依然我行我素，这样的情况一直到范粒十四、五岁。

十四五岁已经到了叛逆期，范粒开始跟父亲对着干，常常不服管教，你叫她跳舞她偏不跳，你要叫她做骑马功偏不做，但打死也不哭了，这也就导致父女关系越来越恶化，直到发现她跟男租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彻底激怒了她父亲，她父亲飞起一脚就把那男人踢了出去，随后范粒也不见了。

 

    回到家的范粒不久去做了切狐手术，第二年秋天，范香回家休假，有个徒弟学会了决定回老家发展店里正好缺人手，本来说好带堂妹范玲来的，但范粒也要一同跟来，范昕嫣没办法，只得同意范香把亲妹妹也一同带来。

多事之人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是非！

范粒的理发店位于昆山的一个小镇上，这里经济发达，城市繁华，每天来理发烫染的客人络绎不绝。范粒她们来的时候是春天，到了昆山不到一个月，范粒就因电动车闯红灯差点送了命，好在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并无大碍。到了秋天，生意又进入了淡季，范昕嫣让她们三姐妹轮流回家休假，也便养精蓄锐备战年底和春节，但在老家休假期间，范粒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