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天然澡堂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10:54 阅读(0)
故乡的天然澡堂
文/许铭
星期天随几位朋友到户外爬山，满身汗渍地来到老山山下的山塘。只见清澈的湖面上泛起一层层涟漪，水面上一群野鸭悠然自在戏水，一时激起朋友兴起：何不痛快地到水中畅游一番，洗去身上的劳累与疲惫。有朋友提出反正都是男同胞，索性下水者一律不准穿泳衣，集体裸游……
看到一群大老爷们，一丝不挂地翻滚在云水悠悠湖水中，没有顾忌与羞耻，脸上洋溢的只有坦诚和欢笑，我的思绪似乎穿越了时空，飞过了高山，畅流在记忆中的少年时期，故乡天然的澡塘中……
我的故乡是江淮之间一个极其普通的小村落，整个村子依山傍水连成一片。远看村庄青砖黛瓦，近观村内板壁屋破败不堪。四十多年前，许多家庭都很穷，屋内更没有独立浴室。村口有几口人工挖掘的大池塘，相临池塘中间铺满青石板的道路，一直延伸到稻田。紧挨屋堂池塘边长着几颗郁葱的驼背老槐树，高大沧桑的老槐树蔽荫了半个池塘，夏天遮阴透凉，雨天挡风遮雨。树底下搭建几座便于洗漱青石板桥，早上，池塘是女人们的天堂：洗菜洗衣闲聊，繁忙嘈杂，人声鼎沸。黄昏则是男人的澡塘：洗澡、扯蛋胡侃……
小时候双抢农忙季节，顽皮的小男孩傍晚一回家，便光着屁股扑通跳进池塘里，捉鱼摸虾。那时池塘清澈见底，塘边角落长满荷花和蒲草，鸭鹅觅食其间。有时大人小孩会集体作业“赶水”：在池塘中用手脚不停击打水面，激起浪花发出声响，口中还发出持续的吼声。池塘中，性急的鲢鱼会吓得不断跳出水面，或跳到岸上成为猎物。有时小伙伴还能摸到吓得躲藏在池塘岩缝中“老板”鲫鱼，脚下踩到肥大蚌壳，最高兴的是顺着池塘不断冒出的水泡，潜入水中抓着甲鱼。贫困泛味的日子，池塘中总有层出不穷的乐趣！
夏秋夜幕降临之际，全村老少男子汉会来到池塘边洗浴，池塘便成了全村男人们公共澡场。那个时候，农村汉子大多都没有内裤穿，所有男人到池塘边，裤子一脱，便挂在旁边菜园子的篱笆墙上。朦胧的月色中，几十个健硕汉子，沿着池塘边缘，或立或蹲并排踩在青石板上，肆意地用围布擦洗着裸露的身体，形成乡间一道靓丽的男子沐浴图。有些汉子为了图方便，干脆在家便脱下了裤子，用宽大土布麻纱围布一围，穿着裙子似的信步来到池塘。
村里不知从何时起，形成了一个不变的习俗：农忙季节汗水流得多，大人小孩都不许久泡在冷水中，女人傍晚时不能停留在池塘边。有些新嫁过来的新娘子，不懂行情，黄昏时还在池塘边洗衣洗菜，会在大小男人的吆喝声中，红着脸蛋草草离场。
有时个别年轻偏大些的中年妇女，听到吆喝声，也赖着不走，只顾躲在池塘角落边，把头藏进身子里面，迅速地忙着手中活儿。有时实在受不了等候沐浴男人们的讪笑，便公然对骂：老娘什么没见过，还稀罕你这样的。
在苦涩繁忙的日子里，总有人在泛味的生活中，寻找到一丝嘴上的快慰和心里的满足！
记得六七岁时候，几个小伙伴为了丢同伴的脸，特意躲在池塘中角落中，各自偷看同伴父亲的性器官比大小，要是谁家父亲评比得了第一名，这个小伙伴起码有一年抬不起来头，真是丢脸丢到了家。有时闲聊中，听说哪位汉子最威武雄壮时，小伙伴便集体相约等候守望，偷看后便躲在池塘中窃窃私笑，惹得男子气得大发雷霆，臭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