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称呼父亲为老爹,因为这样我感觉很美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1:09 阅读(0)
我的父亲
鸡东作协 文/张卫芳
我喜欢称呼父亲为老爹,因为这样我感觉很美,也很幸福。要知道,我的老爹就是我心中唯一的偶像啊!
我们家是世代的中医,到了父亲这一代,两个叔叔都继承了祖业,而父亲却从了政。心灵手巧,多才多艺的父亲在我心里简直就是一个不能超越的最好。
父亲年轻的时候,为了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有病弱的奶奶,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到爷爷的学校里做了一名乡村教师,那时,父亲只有十七岁,他教的学生有的比他大许多。父亲选择放弃学业,仅仅就是为了给家里赚几斤小米(当时的工资就是给粮食)。灾荒年,父亲为了节省粮食,在学校的食堂里,经常喝一碗稀得可以照见人的米粥,而把配给的饼子拿回家给奶奶吃,自己因此却落下了严重的胃病……
文笔秀美的父亲后来被调到了县政府宣传部工作,直到后来任文化局长,父亲为我们家乡创建了全国文化先进县(第一批全国只有十个),文化部副部长高占祥为此莅临我们鸡东县城,成为家乡文化事业的最亮点,家乡的文化事业也因此走向辉煌。
我的父亲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他的文字工夫姑且不说,反正我这个喜欢写字的女儿就佩服的不得了。父亲会雕刻,他雕刻的印章简直美妙绝伦,大章套小章,雕龙刻凤、形神兼备,一个小小的桃核儿也能被父亲雕刻成一个精美的小筐儿,成为我们爱不释手的宝贝;父亲还会木工,当年,家里的书柜、椅子、碗橱都是他的杰作,而且上面还有父亲用炉钩子烫的花,特别传神,他做的椅子一个钉子都没有,完全是用铆来契合的,就是常常要点“工钱”,受点小伤什么的,然后捂着伤口还要装出不疼的样子;父亲的毛笔字和工笔画也很好,记得小时候看到过一副画,是父亲为那个因为早产死去的儿子画的,一只小鸡雏孤零零是站在荒郊,几枝枯树一蓬衰草,好凄凉,笔法和笔触都恰到好处,可惜现在已经找不到了……父亲的歌声奔放、大气,还拉得一手好听的二胡和手风琴,姐姐和妹妹都遗传了父母亲的好嗓子,我则有点绘画和写字的长处。
父亲是个非常好学的人,一直没有放弃过自学,即使是现在退休回家,还依然钻研着他热爱的针灸和医学。我的父亲在四十多岁时完成了大学中文课程,获得大学学历;在近五十岁时通过了全国中医考核,获得医师资格。
父亲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从政几十年,也从医了几十年,救人无数,从未收取分文。直到后来退休开了针灸诊所,也还是义诊多过收费,我身体好的时候常常去诊所帮忙(我和老爹学过针灸),看到父亲忙碌的样子,心里既心疼又生气,这个“倔老头”!父亲说共产党已经给他工资了,现在不用工作还拿那么多钱,可有多少人拼着命还囫囵不了个温饱呢!父亲的爱心也能从他喂养的小动物身上看到,除了家里的不算,我们家的门前常常有许多麻雀,会定时来觅食,那就是父亲的功劳。还有别人家的猫也会经常来我们家找好吃的,因为父亲都把它们当成宝贝一样来对待,我们给他送的好东西,最后有好多都到了这些宝贝的嘴里,当然,老白干除外。
我老爹特别幽默,在他的身边你就会感觉到什么是快乐,诊室里常常是笑语声声,如果不是看到患者身上的针,你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是个充满病痛的地方。父亲也特别睿智,博古通今、妙语连珠。他会在给我针灸时对我说:二小姐,老爹给你扎针,给你钱好不好?我会说:哎呀,张“神针”的钱咱可不敢要,不过要是老爹一定要给就加一倍吧。 “神针”,是我的妹妹,父亲那个乖巧的“老儿子”给他起的雅号,父亲有时候也像个老玩童,姐妹们一捧他,立刻午餐加菜!然后就一边扎针一边和我聊天,他会告诉我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有时候欲望越低幸福就越多,给我讲豁达和心胸是人最起码的修养,把眼睛往远看,品德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他会写字给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与玉比德焉!” 会给我唱他新学的歌,我的父亲退休以后还是“夕阳红艺术团”的骨干演员呢。于是一曲容中而甲的《雄鹰》就应声而起——迎着一轮金色的太阳,托着一弯圣洁的月亮,穿过黑夜走进风雨,永远不会停息的飞翔……父亲挥舞手臂给自己打着拍子,还在中间加进了带乐谱的“伴奏”和过门,唱完会过来拍着我的脑门说,这丫头,给你唱歌你还哭了!然后用纸巾给我抹去眼泪和鼻涕。我就换个话题说:谁让你那么狠啊,就看不是你的“老儿子”,使劲扎……我知道父亲就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他心疼他的女儿,可是,老爹,您能知道女儿的心吗?我永远也不愿意让您看到我的眼泪,我很抱歉我是您心中那个不能舍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