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散文 那年今日 9

那年今日的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曾全部得知，可从蛛丝马迹中也明白，那年今日的华夏，无知狂热横行，文明斯文扫地，千年国粹沦失，由此产生二个极端人群，成为那年今日继国家民族后最大的牺牲品。再认真想想。历史的巧合。在物质高度发达，精神极度萎靡的当下，滋生着越来越多的“低头族”和“物质人”，我突然感觉到，二者是多么的惊人相似，又是多么的一样可怕。无知狂热掀起滔天浊浪。毁灭别人也毁灭了自己。冷漠困顿心生倦意，看破红尘，迷失了自我也迷失了生命……想到这儿，我的脸庞骤然发热，悄悄把仍捏在手中的苹果手机，揣进衣兜。“哥哥，我来看你了，明年，我恐怕回不来了，我都67啦，浑身都是病啊……”卫阿姨低语着，不知不觉出了声：“你看，你的副班长一直在惦念着你，这新鲜水果和香烛，一定是她送的，如果她还健在，也67啦……”我恍然大悟。难怪卫东墓前有果香和青烟？哦，副班长？那么卫东一定是班长罗？皇天在上，那年今日，二人恋爱过吗？如果没有爱情，副班长又怎能年年前来奠扫，从青丝到白发，从妙龄少女到耆耋老妇？青春似鸟！人生如梦！我真的是想探究，那姑娘年年趟过这扇大铁门的深重心路；我真的是想追寻，那副班长每年站在班长墓前的骇浪惊涛；我真的是想抒写，那二个身着绿军装，佩戴红卫兵袖章的年轻人，拥有过怎样的黄昏黎明……不知不觉，我靠近卫阿姨，紧紧抱住了她。于是，寂寥的墓园里，响起一老一少压抑的抽泣。……我没有哥哥，但相信你是，我的哥哥，在蝉声飘荡的，沙堆上，你送给我一只，泥坦克，一架纸飞机，你教我把字，巧妙地连在一起…………我有姐姐，但相信你仍是，我的姐姐，在浅绿的晨光中，你微微一转，便高高跳起，似乎彩色的皮筋，把你弹上天空，它绷得太紧…… 哦，魂兮归来！顾城顾城！多好的表白！多美的诗句！终于，缓缓地，我们终于离开了墓地。出大铁门时，卫阿姨己镇静下来，倒是我还伤感得泪花盈盈，不住哽咽。卫阿姨搂着我的肩膀，轻轻安慰道：“芳芳，好姑娘，瞧，多好的天气，多好的节日，快别哭了，好在，那一切都过去啦。”我也露出了笑脸。放眼看，春光满目，笑语欢歌，春节啊！“姨，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啦。”转个大圈儿，我停在卫阿姨面前，庄重的看着她：“从明年起，我年年陪你来看卫东哥哥，你回不来或者不在了，我就年年替你前来奠扫，你相信吗？”卫阿姨怔住了。然后，猛然向前一扑。激动地抓住了我的双手：“芳芳，谢谢，谢谢，我相信，一万个相信。可是，鲜花一样的姑娘，属于你们的，是阳光，欢笑和歌声，不应该有这样沉重的承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