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今日
大年初一。
照例是睡得晕头转向,昏天黑地。
也不用吐槽昨晚上的春晚如何如何,看到了几个美女帅哥或酷大叔,反正和死党闺密们在一起,姐妹几个把客厅闹翻了天。
因为。
今年春节的我特乖特懂事。
破天荒的允许或叫默认,我和同学们欢聚时老爸老妈在场,所以,高兴得犹如孩子似的爸妈,哪还顾得上平时老俩口关门闭户,独得其乐的老习惯?
就在一边屁颠颠的伺候着,招呼着。
里里外外,忙忙碌碌,更添佳节一番风趣。
凌晨2点过,姐妹们合衣倒在我的小床和铺着毛毯的地板上,叽叽喳喳的唠唠叨叨,好容易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可我,家里和学校都赫赫有名的“懒觉女神”,却在清晨8点准时醒来。
这反倒把老爸老妈吓一大跳。
俩老像看外星人般瞅着我:“芳芳,醒了?”“妈,水!”我答非所问,清晰得耳聪目明,双目炯炯,蹑手蹑脚的出得门来:“还有,啊—嚏!”连忙捂住了自己嘴巴。
老爸飞也快递过杯凉白开。
老妈则小心翼翼的瞧着我。
“芳芳,你,没什么吧?”我接过,一饮而尽,然后抹抹嘴巴,不烦恼的皱眉道:“大过年的,我能有什么?只是和卫阿姨说好了,今天去看她哥哥。”
爸妈对望一眼。
又齐齐看着我。
我知道他俩想说什么,急忙先摇摇手,撅起了可爱的小嘴巴:“别唠叨,我一定要去的,记得我的同学们醒了,好好照料,等我回来就是哦。”
老俩口又整齐的点头,仍是想说什么。
我只好飞快地窜进洗漱间,关紧了门。
几分钟后,我与隔壁的卫阿姨一起走进了电梯。精神抖擞的卫阿姨,一身时尚,鬓发新理,鲜红色的夹层大衣上,剪刀式系着条淡紫色绸巾。
丝毫看不出她年过花甲。
更无法寻觅那才跨越北冰洋飞回,沾满衣襟还没抖落的万里征尘。
非常奇怪,以我如花懵懂的年龄,居然和沧海桑田,并且远在美国的卫阿姨成了忘年交?这不但让老爸老妈大跌眼镜,就连我自己也感到意外。
可我们,却的的确确是好朋友。
一对在审美与追求上的好朋友。
卫阿姨,大名卫彪。外人咋一听,都认为是个粗糙莽撞,膀大腰圆的大老爷儿们。我就奇怪,至今仍可以清晰地看到年轻时风采的卫阿姨,却拥有这么个匪夷所思的芳名?
现在想来,这呢。
正是我对她感兴趣的始发点。
更让我对隔壁卫家感兴趣的是,在他们家客厅正中的条桌上,永远供着块墨色的大理石奠牌。因为常年擦拭,大理石奠牌细腻光滑,精雕细琢,上面嵌着张清秀的男孩子像。
不认识的他,带着稚气早熟。
一直在严肃地看着这个世界。
印象中,每年春节合家团圆之夜,我总能听到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唠叨声和祝福声……那声音,伴着流落的日子,越来越沧桑,越来越揪心。
白驹过隙,似水流年。
我也就慢慢知道了卫阿姨家里的事儿。